定親的次日,葉宗山四處散了茶果,這也是規矩,姑娘家親定之後肯定要糖,親友家裏都要知會一聲。嫁妝所需要的紅綢,各色針線也全部搬到葉茜住的東廂房裏,北邊那間本來是書房,現在書桌都搬走了,花架子倒是紮了起來。
葉茜是真心想嫁孟昭,但她也真心不想做繡活,隻是時間如此充足,姑娘自己不動手也不過去。葉茜便拉葉蕎幫忙,姐妹嘛,幫襯著繡嫁妝也是有的。葉蕎很仗意,也沒有拒絕,不過隻是輔助幫忙,大頭肯定還是葉茜的。
稍停兩日就是駱思恭娶親,葉蕎和葉茜早就開始祈禱能把這一趟免了,但就在前一姑娘們出門的衣服送過來了。這是葉老太太的意思,駱葉兩家是姻親,卻鬧的如此尷尬,強行示好不是葉家的風格,也沒必要,那至少不要失禮。
現在駱思恭娶親,男客是葉景怡,葉景祀,女客就是章雨柔帶隊,除了葉芙之外,三個姑娘全部都去,麵子也全算給齊了。
葉茜和葉蕎再不願意,也知道這回推不掉,到了當日也是認真打扮。結果早上和葉薇照麵時多少愣了一下,這回出門三人的衣服飾根本就沒有差異。以前跟葉芙,葉薇出門,要麼飾上少兩件,要麼衣服邊飾上有點差異,大原則就是正牌姐比旁支的好。
結果今就完全不分了,葉薇臉色頓時變了,這是什麼意思?是拿正牌姐當旁支,還是拿旁支當正牌姐?葉蕎也有些驚訝,年後她一直跟著出門,她的服飾是比葉薇差些的。
葉茜想了想就明白了,葉薇已經被魏二太太中意,聽魏家也派人來探口風。現在葉老太太主要想推銷就是葉蕎,這樣在細節處提一下葉蕎的身價,想的應該有利與推銷。
至於葉薇的不滿,無視就好了……
章雨柔坐轎,三個姑娘一輛車,丫頭扶著葉蕎上車時,葉蕎不經意的抬頭看一眼氣,有幾分自言自語地道:“今氣好像有點陰呢……”
葉茜不自覺得抬頭看了看,是有點陰,不過還好,勉強也算是晴。婚期一般是早就定下來,是晴是雨完全看老爺的意思,正巧那下雨本是意,不過也有為迷信的,成親撞上雨總不是好事。
葉家的車駕駛出去,葉薇就開刺了,葉茜和葉蕎都沒搭理她。葉蕎年後跟葉薇一起出了這些趟門,早就練成無視大法,任由葉薇的口幹舌燥,她都能當做沒聽到。幸好到修國公府很近,沒一會進了大房,男客們到前頭,女客們車轎進二門。
雖然是續娶填房,駱思恭現在是世子,身份提高了,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大房沒有主母,駱二太太與駱思恭不合氣,慶和大長公主便派了駱三太太料理婚事。招待女客之處在後花園,馬上就到三月了,後花園裏春花怒放時,招呼女客倒是很合適。
管事媳婦引著入園,葉家的來不早不晚,後花園中女客已經不少。駱三太太帶著媳婦,姑娘們招呼賓客。慶和大長公主並沒有出席,這倒不是故意給駱思恭沒臉,真生病了,慶和大長公主也五十歲的人,身體不舒服完全可以理解。
拜見入座之後,葉茜第一感覺就是亂,不管是坐位安排還是格局布置,連戲台搭的都有點不太合適。葉蕎自然也感覺出來了,不由得聲道:“看來這位駱三太太是真沒管過事。”
駱大太太被打回妾室,駱二太太因為葉菱落水之事被收權,慶和大長公主唯一僅剩的兒媳婦就是駱三太太。公主的兒媳婦出身門第肯定不會很差,但駱三太太是真沒管過事,一直都算是打醬油的,出門應酬還好,自家宴客就有點麻煩。現在駱思恭成親,這樣的大事出來,駱三太太估計是忙不過來了。
“我們留心些……”葉茜聲著。
駱三太太沒料理過這種大事,再就是駱七爺生母薑姨娘當了這麼多年正房太太,在國公府肯定有不少心腹下人。要是慶和大長公沒生病,威儀仍在,薑姨娘未必敢搞事,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慶和大長公主生病。
薑氏應該是恨不得把駱思恭剝皮抽筋,在他的婚禮上搞點事絕對有可能。反正是駱三太太打理婚宴,就是鬧出事來,又有駱大老爺當護身符,慶和大長公主要是身體一直不好,肯定不會理會這些。
不過長房長孫的婚禮都不能來參加,慶和大長公主病的這麼厲害嗎?
姑娘們越來越多,葉薇出門這麼久,自然也有相熟的,正值春暖花開之即,姑娘們便約著去逛花園,駱六姑娘帶隊。葉茜和葉蕎則是坐定看戲,駱家本來就更亂了,再加上要尋事的薑姨娘,哪裏不去最安全,跟著太太奶奶們一起坐,就不信事情還能從上掉下來。
“聽禮親王府要就藩了,皇上要給封處好地方,等藩地府邸建好就全家遷走呢。”駱三太太著閑話,前幾慶和大長公主進宮聽的,也就順嘴了出來。
事關禮親王府,葉茜和葉蕎也不由的留心聽去。親王封王之後就藩是慣例,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慶郡王府當年就因為孝文太後不舍就留在京城,雖然也有封地,但沒人要他們走,便一直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