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樣也震撼了,在她的印象中,天烽皇是一個冷靜,祁智的國主,她從未見過如此癡情的一麵,也許人本就多麵,在重重的身份的阻礙下,他們被迫帶起了一個又一個的麵具,如今,他終於可以脫下重重的麵具,隻為自己,為心愛的那個女人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隻是追其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人,該為真正的自我活一次,那怕僅有的一次也好!
雪娘驚駭於天烽皇的執著,眼裏原本雪一片,卻也微微泛起了淚光,“你…………”
天烽皇將長劍拔出,血飛濺。
“父皇!”天夜祁想衝過去扶住他,卻被花千骨攔住,她朝他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就讓你父皇做他想做的事吧!”
花千骨看向天烽皇,“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他唯一想做的!”
“父皇!”天夜祁緊緊地握起了拳頭,擰緊了眉頭,閉起眼。
“天烽皇!”雪娘扶住他的身體,天烽皇終於能躺在心愛的女人懷裏,他伸出手,“對不起,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雪娘合起眼,深深地歎了口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隻是想贖罪,不想讓孩子和我承受同樣的罪過,貞兒,我不希望你一輩子都活在仇恨裏,你恨的是我,是我放下的過錯,如果我的死能讓你放下一切的仇恨,重新來過,我願意,願意為了你…………”說著,他猛地噴出一口血。
“你!”雪娘剛想伸出去為他擦拭,卻在半空硬生生地停住,她當真可以放下一切,放下一切不在乎,那樣的深仇大恨,她謀劃了多年的仇恨,她怎麼能輕易地放下!
天烽皇看到她眼底的那份掙紮,苦澀一笑,她當著還是沒能放下啊……
心合起,原來,自己放下的過錯當真不能那般輕易地得到寬恕………………
“父皇!”當天夜祁看到天烽皇無力垂下的手時,心頭一沉,眼前突然變得一片空白,唯一記得的隻有臨行時父皇一再叮囑的話語。
祁兒,父皇這一生虧欠了太多人,可是有兩個人父皇虧欠最深,一個是她,另一個便是你,父皇希望你能給父皇一次機會,讓父皇有機會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
一道人影從殿外飛掠而進,清風卷起,天烽皇便被來人抱起,來人迅速點了他的穴道,為他止了血,又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喂天烽皇吞下。
“是你!”雪娘看到來人後,雙眼隱隱燃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糾葛,她看著眼前的人,神情似悲似喜,最後卻轉成了一種憤怒!
“元石貞,你居然敢來這裏!”
元石貞沒有說話,將奄奄一息的天烽皇交給了天夜祁,目光對上花千骨的瞬間卻避開。
“元石貞,你說話啊!”雪娘一把扯過他的衣袖,狠狠地問道,“怎麼,你如今倒是啞巴了!”
“貞兒,放棄吧,仇恨不能解決一切!”元石貞沉沉地歎了氣道,“你注定要失敗!”
“胡說!”雪娘甩開他的袖子,“整個宮殿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今的你,隻是自投羅網!”
元石貞合起眼,“是嗎!”他伸手在半空拍了拍,殿外立刻被群的士兵包圍住,“這樣一來,你還能說自己必勝嗎?”
“你!”雪娘驚詫地看著殿外那一群密密麻麻的精甲士兵,她不知,為何隻是短短的一刻的時間,他便可以聚集如此之多的士兵。
“原來這就是你設下的圈套!”雪娘似乎在恍然間明白了過來,怒瞪著元石貞怒問道。
“聰明如你,該看清如今這天下的形勢,你先是讓樊琅天對樊晴靈用媚藥,想瓦解天闕國和巰煌國的聯姻,之後控製樊致夏,讓她去刺殺天夜祁,借此破壞兩國間的和平,你原本還想煽動飛鳳國也加入你的複仇計劃中,誰知卻被月璃拒絕了!”元石貞步步緊逼,“失敗後,你慫恿樊琅天謀朝篡位,如今你已敗,無話可說了吧!”
“元石貞!”雪娘恨恨地看著他,“我是無話可說,我後悔為什麼當初不殺了!”
如此一來,就沒有人再能破壞她的計劃!
可惜,她還是沒能下得了這個心,她終於敗給了自己的婦人之仁!
“這個世上什麼都可以買到,唯獨人命不能,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繼續這樣罔顧人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
“夠了,你憑什麼教訓我!”雪娘冷笑道,“你以為你有這個資格嗎,你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不配說這樣的話,要不是你,我的族人又怎會死的那麼淒慘!你不配!”
元石貞低下頭,沉沉地歎口氣道,“所以,我才不想一錯再錯!”
“師傅,別理他,徒兒帶你突圍出去!”樊琅天沒想到自己居然中了別人的計謀,一夜間,他便失去了所有!
但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連自己的造反都在他人的算計之中!
“元石貞,我不會放棄的,我要你一生都活在悔恨裏!”雪娘最後的那句話依舊回蕩在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