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決&對
“行了。”葉津澤邊把李宇茜放回床上躺著邊對身後候著的楓翼說，“打了一針又吃了藥，已經沒剛才那麼燙了。”
“嗯。”楓翼站在一邊，擔憂的眼瞳始終盯著床上的人兒。
“宇妮跟伯父他們都不在嗎？”葉津擇又走到書桌旁開始收拾起自己的醫療物品，有些沒話找話說的味道。
“嗯。”楓翼又是心不在焉地應了他一聲。
“那你就要好好照顧她嘍！”葉津澤把醫療箱整理完，把帶子背上肩，回頭對楓翼囑咐了一句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送你吧。”楓翼也跟了出去。
送走了葉津擇，楓翼又回到了宇茜身邊。看著那張因發燒而滿臉通紅的俊俏小臉，他精致俊美的臉不由得浮起一絲安慰的淺笑。
“真是的，你怎麼老是這麼逞強呢？”他低喃。溫暖的大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湖水般瑩澈的眼底輕漾起溫柔的漣漪。
空寂的大廳，被遺忘在一角的電話正“鈴鈴鈴”地響個不停。隻聽得“嘟”的一聲，電話裏傳來了幾通留言——
「第一通」小茜，我是大姐。今晚要加班趕稿子呢，就不回去了！你們在家要注意保暖吃飽哦！還有，你要跟楓翼好好相處哦！
「第二通」我是小琳，我今晚有同學聚會，所以會睡朋友家。你們就不用等我了，早點睡吧！不用想我的，不過要是做夢夢到我，我也不介意哦！
「第三通」小茜，我是星燦啦！聽洛傑老師說你發燒了，有沒有吃藥，好些了嗎？可要記得多休息哦！然後有件事想告訴你，今天倩靈去找洛傑老師了，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倩靈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我們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排練時也老出錯，就像行屍走肉似的。夢笛也怪怪的……唉！你還是快點好起來歸隊吧。我可是少不了你的。
「第四通」寶貝們，我是爸爸。我們現在正在海南三亞觀光……
※※※※
夜已經深了。滿天的星辰點綴著藍得神秘的夜幕，在暗夜裏散發出誘人的魅惑氣息。
冷冽的北風在窗戶外囂張跋扈地橫行著，打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發出啪啦啦的響聲。然而屋內，卻是一片的寂靜。
精美小巧的房間內，僅有門邊那盞小小的照明燈正孤獨地吐著芬芳。
暖橘色的光柔和地灑在房間內，投射出溫馨的倒影。
床沿邊，被籠罩在昏暗視線內的少年正坐在純棉的地毯上，趴在了床沿邊。空氣中浮動著他深沉而安穩的呼吸聲，他過長的劉海遮去了他一大半的麵容，他的鼻翼俊挺而精巧，微抿的雙唇更似開得正豔的紅薔薇。即使在視線模糊的昏暗中，他依然優美得讓人難以忽視。猶如妖豔的罌粟花一般。
在他的旁邊，是睡得正沉的少女。在微弱的燈光中，少女的五官柔和而嬌弱，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的氣質。不過她卻睡得很安然，俊俏的臉上是滿足的表情。
時鍾在一搖一擺地遊走著。荏苒光陰，就在靜謐的黑夜中慢慢流逝。晨曦的光，再一次透過窗戶灑進了房內。帶來了一地的溫暖。
被靜謐因子所充盈的房間外，忽然傳來一陣突兀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間的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衝開了！
可憐的房門被狠狠踢到了牆上，發出一聲抗議的嗚咽，識相的安靜了下來。
然而熟睡在夢中的人兒，卻似乎不受影響。依然安然熟睡著。
見門被踢開，肇事者又大搖大擺走進了房間，扯著大嗓門嚷嚷著，“小茜，你看看我帶來了什麼……”興奮的話語戛然而止，來人傻愣愣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兩個人，捧在手裏的玲瓏剔透的水色玻璃盒從她手中滑落，“砰”的一聲重重摔到了地上，頓時碎成了幾片。
破碎聲把床上熟睡中的人兒驚醒了。微睜開氤氳朦朧的雙眼，懶散卻不失性感地半坐起身來，隻憑著潛意識望向門口。俊美的臉上是一片的茫然。
“怎麼啦？”隨著一個睡意朦朧的咕噥聲，宇茜也從周公那兒趕集回來了。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懶洋洋地揉了揉眼睛，惺忪地望向門口。卻見宇琳正一臉大受打擊地站在那裏，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二姐，怎麼啦……羽楓翼？你你你，你怎麼在我床上？”宇茜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腦子頓時“轟隆”一聲清醒了。她條件反射性從床上跳了起來，指著他驚異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真吵！”楓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掀開被子下了床就往房門口走去，準備回房繼續補眠。
“等等！”宇琳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的去路，質問似的目光冷冷地射向了他，“你還沒說清楚，你怎麼會跟小茜睡在一起？”
“我現在沒精神跟你說那麼多。”楓翼懶散地揮開了身前擋住了他去路的手，冷淡地越過她走出了房間。
“羽楓翼！你給我等一下……”宇琳氣結，轉身追了出去。
一時間，房間內就隻剩下還一頭霧水的李宇茜了。奇怪地眨了眨大眼睛，宇茜此時的表情就跟初生嬰兒一樣純真得可愛。
怪了，這又是什麼情況啊……
宇琳在楓翼欲走進自己房間的那一秒擋在了他身前。“我想你應該給我個解釋。”她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道。
楓翼睜著快粘到一起的眼皮看了她一眼，冷淡地丟下句“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就越過她走回房間了。
“羽楓翼！”宇琳真被他散漫冷淡的態度惹惱了，又擋到了他身前，“你不要忘了，你跟小茜是不可能的！不要到頭來，既傷害了小茜又傷害了周圍的人。”她說得咄咄逼人。
被她這麼一吼，他的睡意也少了七八分。冷漠的眼瞳深沉地注視了她兩秒，楓翼才恢複了以往那副雲淡風輕的臉孔，懶散地倚到了門檻上，“你想說什麼呢？”他問道。語氣裏夾雜著淡淡的邪魅。
“我……”宇琳怔怔的看著他，想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她咽了咽口水，第一次如此憎恨上帝——為什麼要給他一張能讓所有女同胞都癡迷的臉呢？
“沒話說了嗎？”楓翼的唇角冷冷地勾起一抹壞笑，“我還很困。先回房了。”漠然推開擋在身前的宇琳，楓翼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把她死死關在了門外。
“可惡！”怒視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宇琳忍不住咒罵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
傍晚的天空，正被夕陽的光染成斑斕的五彩顏色。
湖水泛著柔和的霞光閃爍著粼粼的波光，和湖岸邊傾斜度約三十的草坪相映成章。在草坪的中央，一抹修長若致的身影正安靜的躺著，夕陽金黃色的光芒鋪灑在他身上，像是為他鑲上了一層金邊，讓他看起來無比的縹緲迷離，毫無真實感。
他的腦袋枕在手臂上，沒有焦距的空靈墨眸望著遠方的天空，縹緲。他的五官精致而俊美，每條線條都像是經過精心雕琢出來一般，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他的眼底卻有著讓人心疼的孤寂與憂鬱。
就這麼看著天空發了好半天的呆，他空洞的瞳孔裏的焦距才慢慢聚集到一點上。優雅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拾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和書包，轉身正準備離開。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卻突然像被點了穴道一樣僵在了那裏。
不遠處的地方，正佇立著一名身姿優雅的中年女子。她穿著米白色的連衣洋裙，咖啡色的長發披肩而下，直垂到腰際。她的五官深刻而極具西方美：細長的眉睫，碧綠色的雙瞳，秀挺的鼻翼，性感的薄唇。看起來豐韻依舊。
“老媽……”呆怔的，無比驚詫的字眼從楓翼口中說出。
“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媽啊。”中年女子涼涼地說道，走到他身邊，舉起手，毫不客氣地重重給了他一記爆栗，“臭小子！你做了什麼壞事啦？居然還躲著不敢跟我聯係？哼，你以為你老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嗎？竟敢聯合你老爸欺騙我？我不發威，你們還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麵的村姑嗎？”她喋喋不休地衝他發起了連珠炮彈。
“媽，我跟老爸隻是……”楓翼急欲辯解，隻可惜他才剛出口，就被他老媽打斷了。
“隻是什麼？偷偷從法國溜到中國來已經是罪狀大條了，你們還敢威脅李瑋跟你們一起撒謊編出指腹為婚這檔子事？你們還真以為，我疼愛小茜，就會愛屋及烏原諒你們的罪行嗎？”中年女子義憤填膺地說道。
“媽，什麼罪行啊，哪有那麼嚴重……”
“沒有嗎？”中年婦女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們騙了我又騙了李家一家人，難道事情還不夠重嗎？更何況你自己本來就有未婚妻的！你知道你失蹤後士爵有多氣憤嗎？幸好雅微那丫頭幫你說話，這才平息了一場紛爭啊。現在，你馬上跟我回去！”她說著，伸手拉住他就往一邊走去。
“媽！”楓翼突然甩開了她的手，臉上有些微的惱怒，“我怎麼能在這時候回去呢？”
“怎麼不能？”中年婦女反問，“你爸爸既然想留在中國，那就讓他在多呆一段時日好了。但你可不行，士爵在等我們的回複，雅微也在等你……”
“媽，不管你說什麼，總之我是不會回去的。”楓翼別開了頭，雲淡風輕地打斷了她的話。
“哎喲！你這臭小子，怎麼都說不聽啊！”中年婦女窩火地打了他的手臂一下，“跟我回去！這是命令！”她又抓住他的手，企圖把他拖到機場去。
“不要。”楓翼再次甩開她的手，“媽，給我點時間。”他淡淡的說。眼底有著抹不去的憂鬱。
“你……”中年婦女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不過看到他那個樣子，隻好把到喉嚨的話全咽回肚子裏。“好吧，我給你三天，三天後你一定要跟我回去。”中年婦女正色道，“這段時間我住在‘皇家酒店’，我會在那裏等你。”丟下話，她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那道逐漸遠去的身影，楓翼複雜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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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夥！你終於好了！”星燦嗔怪地推了宇茜一下，又緊緊抱住了她。“你不知道我有多慌，倩靈和夢笛都不知道怎麼了，一個是鬱鬱寡歡，一個是行屍走肉，無論我怎麼動嘴皮子想法子找噱頭逗她們，她們就是理都不理我。”
“是嗎？”宇茜狐疑地皺了皺眉，努力回想自己發燒在家養病的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對了，大家都練習得怎樣？還好嗎？”她問道，想想自己當導演也當得太不盡職了，居然還病倒了，一連拖了兩天假。眼看明天校祭就要開始了，希望不要拖累了戲劇排演的進度才好啊。
“嗯，大家都很用心在排練……”星燦的話才剛說出口，遠處便走來了夢笛跟江聖恩。他們站定在她們麵前，打了個招呼，稍微寒暄了幾句後，走開了。
“哎，是不是很不尋常？”直到他們的身影走遠，星燦才神秘地湊到宇茜耳邊小聲道。
“嗯，的確很反常。”宇茜慎重地點了點頭。正想說點什麼，倩靈又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