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扔了。”白乙說得雲淡風輕。
“扔了?”李遠之驚叫著跳了起來,恨不得撕了眼前這隻鬼,質問道:“扔哪了?不,不對,你憑什麼扔了?那東西又不是你的。”
白乙冷眼看著他咄咄逼人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問:“你想要那玉章?”
“我……”李遠之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得瑟縮了一下,色厲內荏地說:“那東西本來就是我的,談什麼要不要,倒是你,沒有經過我的許可,就把我的東西給扔了。”
眼看白乙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李遠之忙歇了聲,想了想,又不甘心地問:“你真的扔了嗎?那玉章……我小叔說挺邪氣的,不安全,讓我送到寺廟去,怕被心有不軌之人得到,做壞事。”
“嗯。”白乙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李遠之滿心愁苦,這“嗯”是真的扔了的意思嗎?可到底扔哪裏去了?要是被哪個野鬼撿到,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隻是看這鬼神色,明顯不會告訴他,正當他猶豫不決,想著到底要不要冒著生命危險再問一問的時候,手機電話響了,是沈煜打過來的。
“遠之,快點過來,丁一一找到了。”
“誰?丁一一?她在哪裏?”李遠之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在警局,她死了。”沈煜驚恐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你快點過來。”
“好好,我馬上就來。”李遠之掛斷電話,抬頭,發現白乙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他叫了兩聲,見沒人回答,隻好放棄,下樓,匆匆趕去警局。
一個小時後,李遠之在警局的停屍間見到了丁一一,血跡斑斑的紅裙,浮腫的身體,臉不知道被什麼利器劃過,碎成了一塊一塊,他隻看了兩眼,便幹嘔著衝了出去,從洗手間出來,沈煜一臉頹喪地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悶悶地說:“遠之,你不知道,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還喜歡過這姑娘,後來知道她喜歡你,我才放棄的……你說,她怎麼就死了呢?”
李遠之心裏也難受,說不出話,沈煜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麼,絮絮叨叨地說:“警察說她一個星期前就已經死了,說是死前被人折磨過,屍體是今天淩晨被人發現的,身邊隻有一個手機,裏麵最後一通電話是我們昨晚打的……你說,這他娘的到底算什麼事?好好的一姑娘被人糟蹋成這個樣子。”
兩人在警局錄了簡單的口供,關於亡靈車的事情李遠之本能地沒敢提,因為說了也沒人相信,隻是有一件事卻引起了他的注意,據給他們錄口供的警察說,丁一一是季言的病人,精神病史兩年,季言工作室所在那棟大樓的監視器顯示一個星期前,丁一一曾進出季言的工作室。
“遠之,你說丁一一會不會是季言殺的?”沈煜有些茫然地問。
李遠之一愣,剛想說話,手機響了,忙接起來,“喂,小叔。”
“遠之,我等你的玉章等了一天了,你是人被鬼拖走了嗎?”
李遠之幹咳了一聲,說:“小叔,玉章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怎麼回事?”李馗驚叫。
李遠之支支吾吾,還是說了實話,“呃,被白乙扔了。”
“白乙是誰?”
“就是那隻想要我命的鬼。”
聽到答案,電話那頭立馬炸了起來,“鬼?遠之,你知不知道那東西很重要啊?那鬼扔哪了?得想辦法找回來才行。”
“那鬼沒說扔哪了。”
“沒說還是不肯說?”李馗立刻嗅出其中的貓膩,說:“玉章八成還在那鬼身上,你得找他,把玉章給我要回來,地獄的封印既然被解開過了一次,消息肯定已經泄露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在伺機而動,你要是找不回來,就等著被鬼咬死吧。”
李遠之聽得手腳冰涼,忙保證,“我知道了,我一定把玉章找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李遠之從來沒有如此期待過白乙的出現,可白乙卻消失了,每天待在老宅,一有風吹草動,他就心驚肉跳,深怕哪個孤魂野鬼找上門,晚上睡不著覺,他就用上次剩下的木頭刻佛像,等他刻了七尊佛像的時候,學校開學了。
李遠之和沈煜是A大的研究生,今年研二,一大早,沈煜去學校報到之後,便來老宅找他,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遠之,死在季言工作室的那具屍體屍檢報告出來了,死者身份是藏德街一家古董店的老板,叫王子健,他家裏人說他半年前開始做噩夢,每隔半個月就會消失幾天,而且經常把自己關在屋裏,神神叨叨的說要找什麼‘七寶如意石’,他家裏人都認為他瘋了。”
李遠之問:“那他怎麼死在了季言的工作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