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黃牙老頭(1 / 2)

接下來的幾件拍品,季言都沒有再舉牌,倒是黑框眼鏡男又競拍了兩件物品,拍賣會結束後,李遠之去找他家小叔,出去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那位黑框眼鏡男,這人之前背對他們而坐,沒機會看清長相,現在細看一下,挺沒特色的,屬於那種扔到人群裏,就找不出來的那種。

此刻,眼鏡男正謙虛的弓著腰,和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說話,態度恭敬,不時地點頭,李遠之稍微走近了幾步,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和眼鏡男說話的老頭正是前幾天在街上,塞給他噬魂符的黃牙老頭。

這老頭怎麼陰魂不散在這裏?李遠之忙抓住白乙的胳膊,緊張地把他拉到身後,說:“白乙,你要不要躲起來?那邊的老頭就是上次給我噬魂符的人。”

上次噬魂符能傷到白乙,李遠之覺得這老頭的道行和白乙應該不相上下,也可能比他高,若性子再是法海同誌那種,對一切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要打倒的一刀切態度,那白乙可就要比白素貞妹子還要悲催了。

走在前麵的李馗沒看見李遠之跟上來,回頭,見他姿勢奇怪,身體僵硬,站著不動,叫道:“遠之,你幹什麼呢?走了。”

“哦,來了。”李遠之趕緊拖著白乙跑過去,雖然他覺得他家小叔不靠譜,但若真打起來,還是能擋一擋的。

黃牙老頭聽到動靜,轉頭,陰厲的眼神射過來,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逝,嘴角翹起一個奇異的弧度,目光幾乎如影隨形地粘在了李遠之的身上,讓李遠之有種被被獵人盯上的惡心感,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下意識地抓緊白乙的手。

此刻,跟在後麵出來的季言正站在會所的門口等梁泉,手裏拿著手機,百無聊奈地看向不遠處的人群,注意到李遠之炸毛刺蝟一樣的防備狀態,心裏難得覺得有趣,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黃牙老頭,黃牙老頭感覺敏銳,立刻轉頭,看向季言,兩人隔空對視了兩秒,臉上俱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李遠之見黃牙老頭不再盯著自己,心裏鬆了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戳了戳他家小叔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看不遠處的老頭,說:“小叔,那老頭就是上次給我噬魂符的人。”

李馗和陳藝聞言,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剛好對上老頭再次看過來的視線,兩人立刻風雲變色,像是如臨大敵,身體瞬間緊繃起來,三人隔空對峙,空氣裏仿佛有電流在劈劈啪啪的響,一旁的沈煜不清楚狀況,摸了一下脖子上突然冒出的雞皮疙瘩,問:“怎麼了?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李馗率先收回視線,轉著左手腕上的佛珠,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我們走吧。”

四人轉身,去停車場取車,回去的路上,李遠之有些疑神疑鬼,總覺得身後有一雙陰森的眼睛在如影隨形地追著他,他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白乙,說:“白乙,那老頭不是好人,你下次若是遇上他,記得躲遠一點。”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黃牙老頭雖然一直在看他,但他能感覺到老頭的視線有落在他身邊的白乙身上,他不知道老頭能不能看見白乙,雖然李馗和陳藝就看不見,但他絕對能肯定,黃牙老頭對白乙完全是法海對白素貞的尿性!不死不休!

白乙聞言,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目光有些複雜,問:“你不想除掉我嗎?”

李遠之突然被問懵,下意識地問:“我為什麼要除掉你?”

問完,他就覺得自己犯蠢了,白乙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像要他的命,當時他心裏恨不得滅了這鬼,可惜後麵一連串事情發生的太著急,計劃還沒付諸實施,就不知不覺流產了。

再後來,見識過他的手段之後,知道大概還是暫時不能除掉他,隻是不能除掉他,也應該想躲著他,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鬼抱有好感了?他平時的溫順,做低伏小,本意完全是為了保命,說難聽點就是曲意逢迎,苟且偷生。

可見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剛才那句話,說不想除掉白乙,這話他自己聽著都覺得虛偽,而白乙沉默的態度已經表示他並不相信他的話,李遠之琢磨著怎麼說才能讓這位爺不生氣,百結愁腸地凝眉苦思,好一會兒,他才咳了兩聲,用盡量委婉的語氣,說:“你看,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想要我的命,我當然害怕,想要除掉你,換了你,你也會這麼想的……”

想到第一次見麵時,白乙一張鬼魅妖邪的鬼臉,滿腔仇恨,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李遠之覺得心口那個疼啊。

回到八寶寺,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去齋堂吃了晚飯,李遠之就回房休息了,可能是白天被黃牙老頭驚到了,夜裏他還做起了噩夢,夢見黃牙老頭窮凶惡極地追著他跑,一邊跑一邊朝他扔符紙,正義凜然地大喝,“妖孽,哪裏逃,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