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聞言,捂著紅豔豔的小嘴,咯咯笑了兩聲,嬌羞無比,道:“郎君,你真會說話……”
說著,女子停頓了一下,麵色突然一變,眼神銳利起來,語氣嚴肅,教訓道:“小郎君,就算你誇我漂亮也沒用,你可知道,你攔著我們送親的隊伍,誤了城主大婚的吉時,那可是重罪,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啊?”
李遠之快哭了,心裏暗罵,媽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攔著你們的路的,你有跟我囉嗦的時間,還不如早早的抬著轎子走人……再囉嗦下去,你們城主的洞房花燭夜都要泡湯了,這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你,而不是我,後果神馬的,應該你一個人來承擔,不要帶上我好不好……
再說了,我一沒看上轎子裏的……男人,二和你們城主沒仇,什麼搶親,擋著送親的隊伍,尼瑪,冤枉人,不帶著這麼睜眼說瞎話的。
李遠之心裏怒火滔天,都快要把肝肺給燒焦了,隻是,如今在人家地盤上,人單勢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群毆。
所以,還是低調一點,想到這裏,李遠之不動聲色,麵上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說:“姑娘,真的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既然趕時間,你們就快點走吧,再耽擱下去,你們城主到時降罪下來,可不是你我能夠承受的。”
說著,李遠之快速地退到路邊,那女子見他這樣,想了想,覺得說的有道理,也沒再故意刁難,抬手,高聲說:“好了,城主大婚,良辰吉時耽誤不得,走吧。”
話音落下,就見轎子兩旁的鼓手們動了起來,死寂的街道又回複熱鬧,送親的隊伍重新緩緩向前移動。
李遠之見他們終於動了,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剛想鬆口氣,去不想,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陰風,紅色的轎簾被風卷起,電光火石之間,李遠之驚悚地瞥見端坐在轎子裏人。
隻一眼,但卻已足夠他認出那人是誰,下一刻,他便感到腦袋像是被大錘捶了一下,嗡的一聲,炸開了,身上的血液幾乎倒流,臉色比這一街道的鬼還白,手腳不可抑製地發抖。
要說李遠之為什麼如此反常,全是因為轎子裏坐著的人,那人竟然……若是剛才他沒有看錯的話,那人是白乙。
一身紅衣的白乙,這是李遠之從未見過的白乙,紅得妖豔,紅得邪魅,聽沈煜說,流觴花苑那晚,白乙另外一個魂魄,穿的就是一身紅衣,隻是當時他昏迷了過去,無緣見到。
沒想到,今日有緣見到,竟是被娶親,要嫁的人還是枉死城的城主,這個殘酷的事實幾乎要將李遠之擊倒了。
白乙曾說自己和他有殺身之仇,說他的命是他的,他以為隻要白乙一日不殺他,兩人之間就還有羈絆,不管發什麼事,白乙都會來找他,如今,他還沒還他的命,他怎麼可以離開他,怎麼可以嫁人……
一定是被逼的,對,一定是有人逼他的,想到這裏,李遠之胸口那顆死掉的心髒似乎又活了過來,全身立刻充滿了力氣,奮力地朝還沒有走遠的娶親隊伍跑去,推開人群,一邊跑,一邊大叫,“停下,停下……快停下來……”
眼看前麵的隊伍越走越遠,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停下來,李遠之心思急轉,急中生智,大叫道:“停下,搶親,我搶親……”
話音落下,前麵送親的隊伍立刻停了下來,撐著傘的女人攔在李遠之的麵前,露出一張慘白的鬼臉,說:“小郎君,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遠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呼哧呼哧喘氣,揮著手,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搶親,你……你讓開……”
女人聞言,麵色一整,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著他,冷聲道:“小郎君,你別不知好歹,跟城主大人搶親,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資格,別搶親不成,白白送了性命。”
說著,她突然驚訝地“咦”了一聲,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疑惑地說:“怪哉,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生人,隻是生人……你是怎麼混進枉死城的?”
李遠之心裏滿滿都是轎子裏的人,哪裏有空和她嘮嗑,也顧不上憐香惜玉,伸手,一把揮開眼前的女人,“滾開!”
他一個疾步,跑到轎子麵前,伸手就要掀開轎簾,隻是手指堪堪碰到轎簾,卻又停了下來,心裏莫名,不知道怎麼的,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