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物借膽(1 / 2)

李遠之聽了這番話,心中駭然,電光火石之間,立刻猜到床上之人便是沈陌了,隻是他剛才那番話,雖然隻有寥寥數語,可信息量卻不是一般的大。

首先,白慕川和孤樺的親事,應該是,結婚是假,想要金玉菩提才是真;其次,聽沈陌的意思,兩人結婚的目的應該是金玉菩提,雖說白慕川圖謀不軌,那他圖的是金玉菩提,還是孤樺,亦或者兩者兼而有之?畢竟白乙曾說過,白慕川對孤樺是有情的。

隻是,白慕川的目的,不知道孤樺知不知情,若是知情,還和白慕川成親的話,那便是合謀了,若是不知情,那說明他……呃,好像似乎也說明不了什麼。

還有就是,白慕川圖謀金玉菩提,那孤樺呢?他是不是也想要金玉菩提?

其三,這金玉菩提應該在沈陌的手上,就是不知道什麼東西,竟讓一鬼城之主看上,想來估計可能是了不得的寶物了。

李遠之擰著眉頭,滿肚子疑惑,那邊沈陌已經下床,整理好衣服,走到窗戶邊的桌子邊,桌子上置有龍鳳燭台一對,燭光搖曳,紅淚欲滴。

沈陌站在桌邊,黃色的燭火中帶著幽幽的藍色,印在他低垂的眼底,如同兩團噬人心魂的鬼火,直叫人看得脊背生寒,汗毛倒豎。

李遠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沈陌的側臉,眼前的沈陌和前兩次夢裏看到的有很大的差別,都說女大十八變,看來這話在男人身上也一樣適用。

以前沈陌的臉型還帶著嬰兒肥,現在卻是棱角分明,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尤其是那雙烏濃的睫毛,尾端沾了溫暖的燭光,卷出美妙的弧度,落下一片曖昧的暗影,不過,沈陌的帥氣比之白乙,卻是略遜一籌。

說起來,沈陌看上孤樺,會不會是因為他有一張和白乙一模一樣的臉呢?若是這樣,為何是孤樺,而不是白乙?

而且,若說沈陌喜歡白乙那張臉,那為何又殺了白乙和孤樺呢?這怎麼推斷都說不通……

還有一點,也是李遠之最大的疑惑的,那就是白乙和孤樺似乎都死在沈陌的手中,按理說,若真喜歡一個人,那是恨不得替對方去死,哪裏舍得殺了所愛之人?

可……沈陌還一殺就殺了兩人,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遠之盯著沈陌,越看心中疑惑越多,幾乎要百爪撓心了,恨不得上前抓住沈陌,審問一番,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想法付諸實際行動的時候,對麵的沈陌卻突然轉頭,眼神銳利掃過來,冷聲喝道:“誰?誰在哪裏?”

李遠之心中大驚,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反應,沈陌也不知道從哪裏拿的劍,劈手就砍了過來,李遠之本能地後退,隻是卻已來不及驚叫,劍氣撲麵,瞬間撕裂了眼前的屏風。

李遠之瞳孔遽縮,直覺有一股寒氣穿透皮膚,劈入腦中,心頭一沉,便昏了過去,等他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依然躺在臥室的床上,出了一身冷汗,手腳冰涼,被窩裏沒有一絲暖氣。

“醒了?”窗邊的白乙放下手中的書,坐在陽光裏,不遠不近地看著李遠之。

“嗯。”李遠之偏頭看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裏還帶著剛睡醒的迷糊,說:“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什麼?”白乙把書放到書桌上,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指去撩李遠之快要閉上的眼睛,輕柔的觸感掠過指尖,帶起細微的酥/癢。

李遠之用力眨了眨眼睛,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抓住白乙作亂的手指,猶豫了一下,說:“我夢見了沈陌……還有孤樺。”

白乙麵色不變,指尖輕撓李遠之的掌心,平靜地問:“然後呢?”

李遠之疑惑地看了白乙一眼,提到孤樺,他本來以為白乙會生氣,會出聲打斷他,亦或者麵露諷刺不屑的表情,至少不是現在這樣平靜,平靜的讓他覺得怪異又陌生。

可細看過去,一樣的麵無表情,一樣的清冷黑眸,似乎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白乙見李遠之眉頭微蹙,抿著唇,不說話,手上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指尖,語氣裏幾乎帶了誘惑,問:“夢見他們怎麼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李遠之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轉過無數個心思,手指插/入白乙的指縫,握著他的手,不讓他動,說:“我夢見孤樺讓沈陌拿金玉菩提去枉死城救他。”

說著,李遠之停頓了一下,見白乙依然神色如常,沒有變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期待白乙應該做出什麼反應,他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