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不該被這樣惡意攻擊(1 / 1)

許空的父親許風雲曾經是陸司令身邊最年輕的參謀長,學識淵博,足智多謀,在很多次演習中屢出奇招,攻敵不意,出奇製勝,一時間前途不可限量。

但許風雲從一個農村來的年輕人一路過關斬將,站到參謀長的位置,也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陸司令特別賞識許風雲身上那股不驕不躁的作風,在接觸中了解到許風雲在鄉下竟是有妻兒的,陸司令看過小姑娘的照片,紮著兩隻羊角辮,穿著小花襖,眉眼間像極了許風雲。

誰知,後來許風雲在一次演習中為了深入敵軍內部,拿下敵人的指揮所,孤身一人穿越叢林,不小心摔下深溝,脊椎嚴重受損,當兵多年,身上也是大傷小傷遍布,很快軍醫就給出答複,許風雲的身體條件已經不允許再呆在部隊,就這樣,許風雲退役了,他的戰友哭著把他抬回了老家,部隊上給了一筆撫恤金,許風雲的軍人生涯就這樣結束了。

陸呈相退休以後,時常想起許風雲,總覺得組織上愧對於他,便帶了警衛員一路顛簸去了許風雲的老家,在那裏,他終於見到了照片上的小姑娘。

許空麵黃肌瘦,身上的衣服很破舊,隻有那雙像極了許風雲的眼睛,隱藏著倔強和委屈,老爺子一看,心就像被錘子給砸了一樣,痛得鮮血直流。

沒有人,沒有人可以這樣欺負和虐待一個孩子,她的父親曾為國家奉獻過自己的血和淚,光和熱,她的身上流著和她父親一樣的血,她不該被這樣惡意攻擊。

最後,陸司令給了許家人一大筆錢,又給許空的母親安排了療養院,領養手續很快就辦下來,許空跟著陸司令回到了大院。

那一年,陸景深二十歲,因為父母的關係整個人孤僻冷漠,沉默寡言,他拒絕了老爺子給安排的仕途,毅然決然創建了水陸空國際。

陸景深被老頭子一個電話叫回大院,許空已經換上了新衣服,由於身體偏瘦,衣服空空蕩蕩的,像是掛在竹竿上,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吹走。

小女孩像陸司令的照片上那樣,紮起了羊角辮,露出巴掌大的小臉,臉上,脖子上,手上盡是大大小小的傷痕,燙傷,摔傷,砸傷,陸司令氣得大罵,許家人這群王八羔子!這樣對待一個孩子於心何忍!他不能想象,這兩年許空是怎麼扛過來的。

陸景深對許風雲早有耳聞,也通過照片看過小姑娘的樣子。

他十歲便沒了父母,跟著老頭子過,他怎麼也想不到,擁有父母的許空竟然比沒有父母的陸景深過得淒慘。

陸景深身姿挺拔清俊,許空並不怕生,也或許兩人心裏都藏著一隻獨自舔舐傷口的小野獸,所以當陸景深靠近的時候,許空直視著他的眼睛,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哥哥。

陸景深蹲下去,視線與許空齊平,他牽起她的小手問她,疼不疼?

小姑娘軟軟一笑,不疼的呀,你看,都已經不流血了。

陸景深心頭突然劃過一陣尖銳的疼,就算不流血了,看見疤也會隱隱作痛吧,身體上的傷結痂了,那心裏的傷又該如何。

從那一刻,陸景深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從此他是小姑娘的兄長,他要愛她護她,不讓她受傷,不讓她掉眼淚,不讓她摔跟頭,不讓她受委屈。

陸司令說,陸景深,你記得,任何時候,你都要衝在她前麵,從此,她就是家人,就算她做錯了,那也是別人的錯。

陸景深難得沒有反駁陸司令,似乎也從心底認定了陸司令的話。

剛說完,陸司令一轉頭,嚴肅的一張臉突然變得笑嘻嘻的,陸景深覺得那一定是老頭子一輩子最溫柔的時候。

陸司令說,小空,以後,有困難找你大哥,沒有困難也要找你大哥,吃喝玩樂找你大哥,花錢刷卡更要找你大哥,總之,陸景深要是說一個不字,你就盡管來告狀。

陸景深微哂,這老頭子真是不低調。

他摸著小姑娘的頭,隱去了他所有的孤寂,柔聲說:“你好,我的家人,我叫陸景深,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眸子亮晶晶的,向著陸景深伸出小手放在他的大手裏,哥哥,我叫許空啊。

暖洋洋的,像一束蔓延在黑夜裏的光,照亮了遠方,驅走了寒冷。

很多年以後,秦好問許空,老實交代,是不是那時候就對陸景深心懷不軌了?

許空淡然淺笑,不可置否。

他向她走來,高大如神祗,她仿佛聽到了命運伸懶腰的聲音,在人生峰回路轉的時刻遇到他,結冰的生命開始一點點融化成溫柔的水,細細流淌。

從此她再也不用去想,這一世的煙火,該由誰來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