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起身要去廚房看一下許空有沒有給小保姆搗亂,奈何老爺子一直試圖要把他拉進他們的話題圈。
於是就這樣一直僵持著,老爺子問一句他就答一句,但心裏卻在想,她在做什麼,會不會偷偷喝湯燙到舌頭,會不會偷吃很多的冰淇淋,會不會不聽他的話用涼水洗手,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隻要是不在他身邊,他就難受。
盛情的臉越來越黯然,心裏妒火熊熊,那堆出來的笑連老爺子都看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窸窸窣窣的換鞋聲傳到客廳,陸景深微楞之後才反應過來許空出門又回來了。
廚房裏小翠一個人忙前忙後,滿頭大汗,回頭看見陸景深正站在廚房門口,狐疑道:“怎麼了,少爺?”
“小空呢?怎麼不在這裏。”
“大哥,你找我?”許空進門從陸景深背後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
陸景深把她拖到懷裏上下打量了一遍確認她沒有受傷才放手,隨即肅了表情,像家長訓斥孩子一樣說道:“以後不要一個人出門。”
“我隻是出門買瓶醋而已,能有什麼事啊。”許空笑著越過陸景深進了廚房,兩人的衣角擦過,陸景深隻看到許空的側臉,安靜的,落寞的,帶著柔軟的蒼涼。
陸景深的心像被什麼紮了一下,鈍鈍的痛感。
飯菜上桌,一桌子的大魚大肉,老爺子麵前則專門放了一碟自家醃製的小鹹菜,以及一盤香菇油菜,酸辣土豆絲,外加一碟炒的香脆的花生米。
許空低眉斂目,坐在陸景深的下首,陸景深和盛情分別坐在老爺子的兩手邊。
坐在上首的老爺子給自己倒了一盅酒,自斟自飲,許是心情好,言語間便多了幾分醉意。
“我們陸家是時候添點人口,多點人氣了!今天我老頭子特別高興,非常高興!”
季向東頭疼,前天家庭醫生剛給老爺子做了體檢,醫囑說要少喝酒,能不喝就不喝,現在老頭子喝起來沒完沒了,這身體可吃不消啊。
季向東朝著陸司令的酒杯呶呶嘴,示意陸景深攔一下。
接收到季向東的信號,陸景深從桌子底下踢許空一腳,沒想到動作太大,踢到了盛情的小腿。
盛情驀然一喜,一張精致的小臉染上幾分神采,不解又期待地看著陸景深,她不明白陸景深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明明一周前,他還去她那裏過夜,時而溫柔時而冷漠,那妖異邪魅的黑眸,深深吸引著她陷進去。
陸景深麵色一僵,低頭喝湯,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如此一來,“凶手”就變成了許空,那這意思就不一樣了,盛情心想,果然是個情緒化的小姑娘,就算再不滿,也應該用光明的手段,不入流的伎倆隻會拉低女人的智商。
許空埋頭隻吃眼前的糖醋魚,稍微遠一點的碰都不碰,這樣的許空不似平日裏風風火火,仿佛一瞬間變成了大家閨秀,笑不露齒,吃飯也細細咀嚼,不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