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空在後勤部又賴了一上午,湯秉不敢催她,部長也不敢趕她走,在茶水間喝完三杯咖啡,她才磨磨蹭蹭地出來。
她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長籲短歎。
她承認她是膽小懦弱怕麻煩的人,盛情隻不過是戳破她的心思,又對她耍點小手段,她就想直接舉白旗跑得遠遠的。
無論是實習生還是總裁辦,都不是她想做的,她也沒興趣去圍觀陸景深和盛情又多麼恩愛甜蜜,辭職是唯一的選擇,可是辭職之後怎麼辦,她沒有私房錢,也不想再繼續花陸景深的錢,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可以搬出來住。
她果然是被陸景深給慣壞了,做什麼都做不好。
許空下意識抬起自己的雙手,白白嫩嫩,去工地搬磚都沒人要。
晃晃蕩蕩就到了中午,許空回到辦公室,才發現大家都去員工食堂吃午餐了,許空挪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把上麵積壓的文件拿開,桌子上還貼著幾張心形的便利貼紙,字跡板板整整的,每一句話後麵還都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她揭下來夾進自己的記事本裏,記事本的扉頁還寫著一句話,心悅君兮君不知,許空撫摸著上麵的字跡,眼淚控製不住一顆顆掉在紙上,水跡暈染開,留下一點泛黃的水痕。
走出公司的時候,許空眼睛還紅紅的,她一個人離開,背影安靜又寂寥。
季向東來接她,開著一輛吉普,穩穩地停在她麵前,“小妞,上車,哥哥帶你相親去!”季向東高大帥氣又輕佻的模樣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許空不吱聲,慢悠悠爬到車後座上,把收拾好的東西扔在一旁,疲憊地閉上雙眼,“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季向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早上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車裏安安靜靜的,許空恍惚間做了一個夢,還是在許家莊的時候,天色黑得不見五指,她在黑暗裏奔跑,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後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呼吸愈加困難卻不敢停下來,她捂住自己的唇小聲啜泣著,渾身冷得發抖。
畫麵一轉,卻是第一天見到陸景深的情景,陸景深向她走過來,薄唇勾起溫暖的弧度,問她疼不疼,又把她輕輕攏在懷裏,牽著她的手接她回家。
季向東一個急刹車,一輛布加迪半路躥出來攔在車前,周闖大搖大擺地下來,敲敲車窗,“下來談談。”
季向東看周闖一副二世祖的樣子,心裏大致有了數,當即下了車。
周闖並不知道季向東的身份,還當他是許空的另一個相親對象,“你車裏坐的女人是我大嫂。”點到即止。
季向東:“還以為你是碰瓷的。”
周闖:“……”他開著一輛布加迪碰一輛吉普的瓷,丫是想被碰瓷想瘋了吧。
布加迪逼停吉普,交警也覺得稀罕,走近了才發現這輛吉普車的車牌號有些眼熟。
“誰是車主?”交警喊道,“這裏不允許停車,馬上開走。”
周闖和季向東對視一眼,果斷上車,大庭廣眾,鬧大了說不過去。
季向東在前,周闖在後,客客氣氣地把車開走了。
另一名交警問剛才發話的隊長,“隊長,為什麼不給他們開罰單?”
交警隊長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能把車開走,這兩位爺就已經夠給他麵子了,這看起來普通的吉普車掛的是軍牌,另一輛布加迪,市價四千多萬,限量版豪車,這四九城能開得起這車的更不是簡單人物,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周廳長家的公子周闖。
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