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陸空國際。
“陸景深,不要再折磨你自己,許空不管是死是活,都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
陸景深從風泉山回來之後,沒有回大院,直接回了公司,在辦公室裏誰也不見,不吃不喝已經一個月,隻能強製打了鎮定劑,往身體裏輸營養液。
陸景深捂著心口,掙紮著,不肯配合醫生,“滾開!滾開!”
“陸景深!你給老子睜開眼看看,你爺爺現在受了刺激還住在醫院裏,你就算不為別人,你為了老頭子你也要振作起來!”
陸景深的臉上還覆著氧氣罩,眼睛空洞地睜著,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顧晉之幫他拿下氧氣罩,看著他的眼睛,“陸景深,我們都希望小空沒有遇難,找到她隻是時間問題,你聽到沒有!你以為隻有你心痛嗎!大家都在陪著你痛!”
陸景深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清明,卻有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強大如陸景深,他從未害怕過什麼,更不用說流淚,“晉之,我昨晚夢到她了,她說她很冷,她一直在喊我……”
聽著陸景深低沉沙啞的聲音,顧晉之臉上閃過不忍,“陸景深,你已經失去小空了,難道還要失去你爺爺?你趕快振作起來,去看看他,他的痛也不比你少,他的病情很不穩定,醫生說,老爺子這種情況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我相信你懂我在說什麼。”
顧晉之心裏卻是無比清醒的,海上搜羅隊已經在海上打撈了一個月,一點進展都沒有。
就算他們再怎麼不相信,不能接受,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往前看。
“好好地生活,等她回來。”如果她能回來的話。
陸景深看著天花板,滿眼痛色,“她還會回來嗎?”
他的自以為是和猶豫不決已經傷她至深,她還願意回到他身邊嗎?
陸景深閉上眼睛,眼前全是她的身影,或動或靜,或哭或笑,一一放慢了鏡頭,她說,陸景深,我愛你,她說,陸景深,我要回家。
他控製不住眼睛裏的溫熱,就那樣自然而然地滑落,他恨老爺子,恨老爺子自作主張把她送到軍營,恨她想要回家的時候老爺子卻以為她胡鬧拒絕她,恨老爺子依然是疼愛她的,讓他沒辦法全心全意地去恨。
“她出事的前一天給老爺子打過電話,說她想要回家,老爺子卻沒有派人去接她。”陸景深激動地陳述,他真的沒辦法麵對老爺子。
顧晉之歎氣,“陸景深,就算你不說,他也已經夠自責了,去看看他吧,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我去看他,他就不用自責了嗎?他就能不生病嗎?”陸景深反問,像一隻受傷的小獸,每說一句話,都伴隨著難以平複的哀鳴。
“所以,你也要逼他嗎!”顧晉之恨不得一拳打醒他。
陸景深闔上眼眸,累極的模樣,“我會去看他。”
“李子宸那邊怎麼樣?”
顧晉之猶豫,他若是告訴陸景深李子宸現在和植物人沒什麼兩樣,陸景深恐怕會更難以接受。
隻有李子宸醒來,才能得到許空的線索,哪怕隻是很少的一點,也是有用的。
陸景深大致猜到了答案,臉上露出一絲恨意和嘲諷,“嗬,他倒是躲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