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陌打開門,發現是陸景深,懷裏還抱著熟睡的許空,顧不得拘謹,輕聲問:“陸先生,歡喜又睡著了呀。”
“嗯。”陸景深的表情淡淡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鼻梁高挺,墨眸深沉,手臂看起來結實又有力量。
怕許空睡的不舒服,他解開了西裝外套,讓她的小臉直接貼著他柔軟的襯衫。
正是下午五六點的光景,夕陽垂垂,橘色的霞光暈染開來,陸景深的發梢落了金色的光影,玄關處是兩人拉長的影子,一長一短,許空縮在陸景深的懷裏,把最長的影子變成了十字。
阿陌發現自己又走神了。
她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追逐著這個俊朗的男子,即使她看得出來,陸景深喜歡歡喜,非常喜歡。
陸景深蹙眉,許空很在乎阿陌,怕阿陌一個人住大房子太寂寞,堅決要搬過來一起住,“陸景深,我至少有爺爺,有你,還有好多哥哥和朋友,但阿陌隻有我,我必須陪著她。”
陸景深隻能由著她。
許空在睡夢中嘟囔,“陸景深,我……要和你……冷戰。”
陸景深低頭看著她,小性子又記仇,又傻又笨,“好,那就冷戰一晚上。”
阿陌表情有一絲慌亂,連忙說,“我上去給歡喜鋪床。”
身後像是有洪水猛獸一般,踩得樓梯噔噔響,終究還是小姑娘,不會掩飾自己失落的心情。
許空暗戀他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凡是她在場,他總要分了心思去管她,吃魚怕她卡到魚刺,喝湯怕她嗆到,和冰飲怕她胃痛,坐電梯怕她弄錯樓層。
時時刻刻,都恨不得把她放在口袋裏妥帖安放。
他去天域談生意,總免不了一些鶯鶯燕燕往上湊,有一次被她撞見,她倒是不客氣,上去潑了人家一身威士忌。
事後還去威脅了天域的領班,“來一個潑一個,來兩個我廢一雙!”
同樣是毫不掩飾的愛慕,那時候他卻看不明白,總想著,她做什麼都是對的,就算是錯的也是別人的錯。
阿陌看著陸景深溫柔地把許空放下,又拉了被角給她蓋上,隨後為她拿去臉頰上斷掉的睫毛。
每一個細節都在彰顯寵愛。
阿陌覺得眼角微微發疼,便悄悄下樓,走到客廳,坐在柔軟的沙發裏想心事。
陸景深下樓,刻意放緩了腳步,心裏卻想,是不是應該把這些地方都鋪上地毯。
視線經過客廳,不經意間,就有什麼記憶衝了出來。
不可否認,阿陌和許空很像。
一樣的敏感脆弱,一樣的孤獨落寞。
“阿陌。”
阿陌慌慌張張站起來,膝蓋不小心撞到桌角,小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陸,陸先生,您叫我?”
陸景深挑著好看的眉,不喜不怒,“你很怕我?”
“沒,沒有。”
都這樣了還說不怕。
陸景深一步一步走下來,身材頎長,表情是一貫的從容不迫,“你想不想繼續學業?”
陸景深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若是想工作,想旅遊,無論什麼,你都可以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