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鍾離世家的眾人,我心中突然變的無比的輕鬆,得到鍾離世家的效忠,這個結果雖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當我聽到他們的宣誓,心中的喜悅依然是無法形容的。因為自此我內有鍾離勝在京中為我左逢右圓,外有向寧的青州軍和武威的鍾離世家遙相呼應,即使是我領軍在外征戰,可是京中大局依然在我掌控,何憂之有?
回到提督府,隻見大家酒興正酣,鍾離師早已經醉臥幾前,其餘的眾將也喝的有些神智不清了,而向寧父子在梁興等人的輪番敬酒之下也已經是不勝酒力。大家看到我回來,一轟而上,將我圍住,紛紛勸酒。我不忍掃大家的興致,三十天的血與火的戰爭,讓大家的神經都已經繃到了極限,看著這些和我一起浴血奮戰的將領們,我心中有了許多的感觸,於是我來者不拒,廳中的氣氛一下子到了頂點。大家都是開懷暢飲,這一刻沒有上下級之分,沒有貴賤之別,我喝了很多,如果不是梁興後來將大家勸住,這場酒宴還不知要喝到什麼時候……
把眾將送走,又把向寧父子安頓好,我感到了無比的困乏。向梁興說了一聲,我獨自回到了我的書房。光說眾將辛苦,可是又有誰知道我的辛苦呢?在這三十天裏,我幾乎一直沒有休息,每天大腦都在不停的轉動,去應付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如今大事已定,我好象一下子從那種緊張的環境中放鬆了下來,多日的疲憊也一下子湧了上來。我躺在書房內的小床上,酒力上湧令我昏昏沉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升上了我的心頭。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點冷、有點淒涼,為什麼我會有種想哭的衝動?我現在什麼都有了,權利、地位、金錢、兄弟和屬下都有了,我應該已經不缺什麼了,可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昏昏沉沉中,我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我和小月跨坐在烈焰身上,馳騁在一片綠色的大草原上,她的秀發飄揚,拂在我的臉上,是那麼的輕柔,那淡淡的蘭花香氣,讓我心曠神怡,無比的陶醉。我坐在她的身後,秀發遮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無法看見她的臉,但是卻可以感受到她的那種純真,我下意識的抱緊了她的纖腰,耳邊回響著她銀鈴般的清脆笑聲,一時間我感到這世上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那麼重要,隻有小月才是我的最愛……
突然間,我的兩手一空,小月從我的懷中一下子消失了,我感到無比的失落,“小月!小月!”我高聲的叫喊,遠遠的小月出現在我的前方,她的身形象是籠罩了一層煙霧,那麼的模糊不清。隱約間,我看到她的臉上透著一種淒涼,一種令人心碎的淒涼。“小月!你要去那裏?”我高叫著向她撲去,可是她卻和我始終保持著一種模糊的距離,任我怎樣追趕,都無法觸摸她的身形。
“阿陽!我要走了,等了好久,卻見不到你的蹤影,我好想你,但是我必須要走了!”她的聲音中帶著哭腔,那聲音不正是我們在離別時的語調嗎?小月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股濃濃的煙霧,慢慢的那煙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麵孔,那麵孔似曾相識,他張開大口,一口將小月的身體吞噬,然後閃電般的迅速逸去,我拚命的追趕,但是距離卻越拉越遠,我怎麼也追趕不上那股煙霧,看著它消失在我的視線,消失在天際,我心急如焚,大聲的高喊:“小月……!”
“阿陽!阿陽!醒醒!”我睜開眼睛,映入我的眼簾的,是梁興那張熟悉的麵孔,他一臉的焦急之色,看到我睜開眼睛,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是夢,又是那個夢,為什麼我總是夢見我和小月分離呢?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鐵匠,你沒有事吧!”梁興關心的問我。
“沒事!”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回答。
梁興看著我,“我剛剛安頓好向叔父子,回來就聽見你在大叫。鐵匠,小月是誰?聽著好象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他語帶所指,神色有些曖mei,“一世人,兩兄弟。阿陽,從你在亂石澗遇伏回來,好象就有些不對,失蹤十幾天,我一直沒有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你回來後,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沒有時間來問你這些。現在你又在夢中高叫一個女人的名字,嘿嘿!老實交代,究竟是怎麼回事?小月又是誰?說!”說到最後,梁興已經是橫眉立目,指著我的鼻子,厲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