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瑨?”聽到這個十分陌生的名字,衛恒不由得一愣。他看了一眼譚真,疑惑的問道:“真姐,他是什麼人?”
“哦,衛瑨是太祖皇帝的一個遠房親戚,說起來還是皇上的叔父。太祖皇帝登基之後,他奉命駐守大瑤關,嗯,二十年來頗有政績。不過他雖然是太祖皇帝的親戚,但是卻不擅說話,也不會迎奉。即使樂黨當政之時,衛瑨也始終沒有攀附。”這時,主掌宗人府的飄雪突然間開口說道。
衛恒點了點頭,抬起頭對屋外的吳有德大聲說道:“吳有德,告訴他今日朕不見他了,讓他明日早朝後在禦書房侯旨吧!”
屋外的吳有德並沒有立刻奉旨,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皇上,那衛瑨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必須要盡快和皇上稟報。他說若皇上不見,他就在午門外跪著,等候皇上的召見!”
衛恒聞聽,不由得怒笑一聲,“好呀,那就讓他在外麵跪著吧。哼,他衛瑨好大的膽子,竟然威脅朕!”
“遵旨!”吳有德恭敬的應命道。
“慢著!”譚真突然間開口說道,她扭頭對衛恒低聲說道:“皇上,這衛瑨雖然木呐,但是卻不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這麼多年來他鎮守大瑤關,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怎麼樣蠻橫。現在突然這麼急著求見皇上,妾身想也許他真的有什麼大事情。再說,怎麼說他也是皇上的叔父,讓他跪在午門外也不好看!”
衛恒沉默了,他緩緩點頭,好半天才抬頭說道:“嗯,真姐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這樣,那麼吳有德,你立刻宣召衛瑨禦書房覲見!”
“遵旨!”吳有德再次恭敬的應命,緊跟著,一陣腳步聲遠去。
“真姐,你說這衛瑨有什麼事情,這麼急著要見朕?”待吳有德的腳步聲遠去,衛恒開口問道。
譚真一愣,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皇上,你問妾身,妾身怎麼知道?嘻嘻,這個一會兒皇上還是問他本人吧!”說著,她臉色突然一肅,向衛恒屈膝跪下,恭敬的說道:“臣妾剛才鬥膽說話,還請皇上降罪!”
衛恒看著譚真,眼中盡是溫柔之色。他站起來轉過桌子,將譚真扶起,低聲說道:“真姐,朕不怪你,朕要嘉獎你。你能冒死進諫,說明你關心朕。朕有你這樣的妻子,這江山如何不穩?”
“多謝皇上!”譚真的雙手被衛恒緊緊的握住,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甜意。
沉默了一會兒,譚真紅著臉,低聲說道:“皇上,你還要召見大臣,妾身等就不打攪你了。我們去司禮監看看,把三日後啟程的事情安排好!”
衛恒點了點頭,譚真三人轉身走出了禦書房。
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衛恒頗感到幸福的笑了起來。轉身坐回了書桌之後,衛恒拿起奏折,批示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書房外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臣衛瑨叩見皇上!”
衛恒再次將手中的公務放下,沉聲說道:“進來吧!”
衛瑨大步走進了屋中,向衛恒伏身跪在地麵,一動不動。
衛恒走上前,將衛瑨扶起來,笑著說道:“衛大人不要多禮,嗬嗬,說起來衛大人還是朕的族叔,應該朕向你請安才是!”
“臣不敢!”衛瑨惶恐的說道。
衛恒示意衛瑨坐下,兩人又客氣了一會兒,衛恒這才沉聲問道:“衛大人深夜急著見朕,不知道有什麼緊要的事情要向朕稟報?”
衛瑨聞聽,連忙站起身來,看著衛恒,他躬身說道:“皇上,七月安西軍馬兵臨大瑤關,臣曾經與譚帥和莫言娘娘一同觀敵。大戰之時,由於安西人馬封鎖了京師,所以臣無法向皇上稟報,所以一聞戰事結束,臣就立刻趕來,實在也是無奈之事!”
衛恒心中突然一動,他看著衛瑨,眼中閃爍著異彩,低聲問道:“衛大人,你見過譚師和莫言?”
“正是。譚帥率領驃騎攻擊大瑤關外安西大營的時候,譚帥曾經將一封手書交給臣,並囑咐臣一有機會,一定要親手送到皇上的手中!”衛瑨畢恭畢敬的說道。
衛恒呼的一下站起身來,有些激動的問道:“那信在什麼地方?”
衛瑨聞聽,將衣襟解開,從貼身的內衣之中取出一封已經有些褶皺的信,雙手遞給了衛恒。衛恒一把將信奪過,目光一掃信封上的火漆,隻見那火漆完好。探手將信撕開,衛恒抖開了信箋,一目十行的看著:
“臣譚方於大瑤關上叩首皇上。皇上若看到此信之時,必是臣已經不在人世。臣書寫此信之時,已經下定必死決心。
自臣與皇上漁村相見,臣就知道,臣這一生將於皇上相連。皇上以師待臣,臣敢不以死士而效之?今日安西大軍兵臨城下,臣需為皇上保證禁軍一脈,唯有此,皇上才能直麵叛軍。若皇上能平叛軍之亂,則臣死而無憾。
臣知道,君上之死,與皇上有莫大關係。其因皆在於臣與君上擅自擊殺太後。此乃大忌,即使皇上不願臣死,臣也知道不能苟活世上。況臣與君上有白首之約,君上不在,臣也無意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