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派圓通和尚去興林鎮說要再訂一次貨,若是暗中有人在盯著向北域走私禁藥的事,自然是會盯上圓通和尚。
但圓通和尚遇到的事卻是令圓清方丈也想不通。若是朝廷的人馬就應該會抓住圓通和尚回去審問才是,最終隻能是推定為這是對方成足在握,所以給他一個警告。
雖然不知道朝廷中和武林中的人是否是盯上了他,但今天就能讓這一切都了結了。
他讓圓通和尚去靈光洞,並偽裝成楚王約了錢縣令去赴約……
圓清方丈女人似的紅唇邊泛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所謂一死百了,朝廷命官和走私禁藥的和尚一起死於非命,無論是哪一方暫時都不會再明裏深研究此事。傳揚出去的話,人雲亦雲,眾口爍金,不管怎麼說,朝廷的麵子都要不好看了。
圓清方丈睜眼往窗外望了望,看看日頭時辰已經是差不多了。
他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心道:圓通和尚,你放心,待你死的消息一傳出,我定會封你為方丈,令你風光大葬。興許九泉之下的方丈之位未必不如人間。
他從來沒見過公子像現在這樣笑過。
公子雖是楚王,但私下裏總是讓他和柳夏稱呼他為公子,他自小就被安排成為公子身邊的護衛,本應隨身一步不離的留守在公子身邊。
但十年前,還是十幾歲少年的公子卻對他說。
“羅利,你想去外麵學習更好的武藝?”
羅利搖了搖頭。雖然他心裏對武學有著無盡的熱情,想要追求更高的武藝,但是身為公子的護衛,他必須盡守他的本職。
“就當是為了我,你也要去,我給你十年時間,你一定要成為一個高手回來。我的身邊不需要普通人。而你的能力絕不止是現在這個樣子。”
羅利每當回想起這番話還是能感覺到心頭有一股熱血往上湧。
當他遵守十年之約回到公子身邊時,被自小一起長大的柳夏嘮叨了一天,可公子對他隻是一句。
“你回來了。”
此後他再也沒有離開過,武學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但公子的身邊才是他真正的歸屬。
公子每次隻要一顯示出真正的身份,身邊人的從行為到眼神總是與前大不相同。
楚王這個名號,總是伴隨著更熱烈的迎接和更謙卑的態度。公子每當冠上楚王的身份時總是不笑的,在最富麗堂皇的房間,聽著最悅耳的恭維,看著最美麗的舞姬投來的青睞眼神和世間各種珍稀之物堆放於眼前,都不能令他動容。
可是這個叫原武羅的女子,不僅識破了公子楚王的身份還坦然聲明要與他保持距離,雖然他也並非未見過有些女子以退為進的伎倆。但她眼中的直白的令人無法生疑。
“因為……”原武羅道:“我是武林中人,武林中人本來就不應該和朝廷打交道。道不同,不想為謀。”她站起身,抬頭挺胸,仿佛很為此而驕傲。
司馬煜一笑,道:“阿原難道不知朝廷所設的“捕官”一職,許多武林中人現如今都為朝廷辦事,阿原此言未免有失偏頗。”
原武羅一呆,又道:“民不與官鬥,你還是個王爺,咱小老百姓高攀不起,得罪不起,侍候不起。”
可你剛剛還說武林中人本來就不應該和朝廷打交道,還是以看不起朝廷的姿態。
司馬煜道:“朋友之間,以心相交,何來論身份之別。”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之意道:“再說,我看阿原並未將我當做王爺。”
什麼意思,難道他是說如果不當朋友的話,就應該行禮跪拜他。
原武羅默然。
早知就不要這麼快拆穿他了。
原武羅想不出怎麼接話,索性坐下來,一古腦兒的將自己的顧慮直接拋給司馬煜。
“你不想想,你楚王閃閃發光的金字招牌多招人啊,我可不想被卷入到什麼宮鬥啊宅頭裏麵去。跟你做朋友,豈不是要與很多女人為敵。還有啊,你身份這麼高,又這麼有錢,人家肯定不敢打劫你啊,但是一看我跟你是朋友就會想說我肯定也有錢。然後肯定會來打劫我的。還有啊,那些想賄賂你的人,要是知道我了,也會想著曲線送賄,要是送禮給我我怎麼辦?收了是犯法,不收又得罪人。再有就是,我跟你有仇的,怎麼能做朋友。”
聽著原武羅滔滔不絕的所謂理由,司馬煜嘴角不由泄出一絲苦笑,他倒還真是第一次知道當楚王的朋友有這麼多的壞處。
當他聽到說與有仇二字,不免一挑眉毛,問道:“我竟不知,阿原與我有仇。”
“當然有。”原武羅一臉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