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說笑了,雪琳如何能做那笑傲紅塵的奇女子,不過是身在風塵****人賞玩的籠中鳥罷了。”
烏雪琳說這句話時的眼神令原武羅不得不在意,她眼神中閃過的一絲落寞情緒太過熟悉。她想到了那段灰暗歲月裏鏡子中的自己。
她心底裏浮現出想要開解眼前這個女子的想法。
“所謂明星,其實也是各人看法觀點不同,對待的方式才會出現差別。做他人眼中的明星,不如做自己心中的領主。”原武羅笑著道:“俗話說,草若無心不發芽,人若無心不發達。若是有心,何處不能自在,若是無心,身在天涯也是囚牢。”
烏雪琳這輩子頭一次聽人和她說這樣的話,往常,她所接觸的人裏,那些男子們為了討她歡心說盡了各種甜言蜜語,她麵上笑著應付,但心底卻隻覺得惡心。而青衣坊中的其他女子並非是容易親近的類型,她沉溺在自己的樂曲世間,也並未跨出點頭之交外的那一步。是以,她身邊親近的人一直隻有小翠,小翠固然是一心為了她好,但卻謹守著主仆之別,並不會與她談些知心之話。
而原武羅,這個初次見麵的女子,不隻唱的歌曲甚得她心,還一眼看出她掩藏的真正情緒並加以勸慰。這些令得烏雪琳心中泛起了波瀾。
她秋水一般的眸光中帶著暖意注視著原武羅,道:“阿原說得對,若是有心,何處不能自在,若是無心,身在天涯也是囚牢。阿原,你的見解真得很獨到,堪稱是一個奇女子。”
“我算什麼奇女子。”原武羅立即擺手道:“我這番話,其實也是想到一個人才說的,要是奇的話,他倒稱得上是一個奇男子。”
她說的是長生。
“我知道,掌門很快會接我回家的。”
原武羅回憶起長生在牢裏對她說的話,目光變得柔和了。
“那家夥被人冤枉進了牢房,竟然還吃得下睡得香,還說過得很好,還有閑心去觀察隔壁的燕子……”
原武羅說著,自己也咧開嘴笑了。
烏雪琳聽著她的訴說和臉上溫柔的神色,不禁也對她口中的那個人產生了好奇。她問道:“阿原說的這個人是誰啊?”
原武羅笑著道:“是我的一個朋友。”
其實在她心裏她想說得是家人。
這裏,小翠端著一個大匣子進了進來。因為桌麵上的東西太多沒有空間,她便將那匣子放置在原武羅和烏雪琳之間的一張椅子上。
小翠道:“小姐,有一個男子說是來找這位原姑娘的。”
原武羅眉毛一挑,心中疑惑。
是誰會到這來找她,長生?袁布衣?應該是袁布衣,長生不會知道她到這兒來,而袁布衣打聽消息的很有一手。
烏雪琳向她投以詢問的視線。
原武羅道:“可能是我的一個朋友。”
烏雪琳聞言,便對小翠道:“你去請他進來吧。”
小翠應聲而退,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複又領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一身藍灰色布衫,褐色的眼瞳甫進來便帶著暖意望著她。
“阿原。”
果然是袁布衣。他來做什麼,不會是為了吃個冰雪梨到這種地步吧。
原武羅帶著疑惑問道:“你怎麼來了。”
袁布衣坐到她身旁,投給她一朵微笑道:“我想你了。”
原武羅瞪眼望著他。
這個袁布衣發的什麼神經。
當她轉頭發現烏雪琳掩嘴微笑和那發現什麼的了然神情,立即意識到因為袁布衣的開場白自己一定是被誤會了。
“那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原武羅本想解釋。但看著烏雪琳衝她微微點頭一副“我明白”眼角卻含笑的樣子,便知道隻會越抹越黑。
她再度瞪了袁布衣一眼,道:“你瞎說什麼?”
他是專門來整她的吧。
“知道了,阿原。”袁布衣則是回以燦爛、溫暖的微笑,道:“下次在人前,我會記得不要說心裏話的。”
這一幕看得小翠和烏雪琳都忍俊不禁。
好吧,這個袁布衣才是最腹墨的那一個,他絕對是在記仇,現在是來整她的。
原武羅抿了抿唇,轉向烏雪琳道:“這個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袁布衣。”她特意加重了普通兩個字的音量,但是收效甚微,對上烏雪琳投來的曖昧視線。甚至連她自己也產生一種是在欲蓋彌彰的感覺。
烏雪琳笑著道:“普通朋友你好。”看著原武羅帶著鬱悶意味的眼神,她不禁也學她加重了普通二字的音調。
雪琳,你不帶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