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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武羅站在門口回望著。

袁布衣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他的雙手自然垂放在兩側,臉上微笑著,一逕微笑著。

淡淡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那嘴角微牽的笑容令人不禁聯想到麵具上的那種笑容,像上掛上去似的刻意而僵硬的笑。

他的褐色眼瞳落在前方,但卻沒有焦點的看著。

原武羅微微蹙眉,收回了已經跨出門框的右腳。

她說得過份了嗎?

原武羅將身子轉回來,看著袁布衣,回想起方才的談話。

“若是阿原不喜歡,我可以換一種說法。但是……”袁布衣的聲音裏注入了幾分冰冷之意,顯然是有些動氣了。“你該知道的,我的心意。”

原武羅弄不明白袁布衣,明明剛才不論她怎麼說他都一直沒有生氣,怎麼一句話就觸了他的痛腳。

她眉頭微蹙道:“你的心意就是不分場合不分情況的隨意嗎?”

袁布衣眼眸微張,仍用緩和的語調道:“阿原,你要因長生一夜未回而責怪我,我並無意見。但你明若……”

你要因長生一夜未回而責怪我,我並無意見。這麼說,你是在說我是將故意將氣撒在你身上了。

縱然確有這樣的因素在,但是本就焦急的心態下,乍然聽到袁布衣這句話,原武羅火上心頭,立即打斷報他的話道:“我哪裏說錯了,你就是不分場合不分情況,長生一夜沒回來,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沒注意,連他去哪兒了都不知道,現在能這樣嗎?你知不知道長生他什麼也不懂,讓他一個人在外麵一個晚上他要怎麼過,說不定被人捌跑了都會。”

袁布衣見她越說越急,勸解道:“阿原,你先別著急,長生他這麼大一個人了,不管怎麼說也不會到被人捌跑了這麼嚴重。”

什麼不會,袁布衣根本就不關心長生。

原武羅臉上有不悅之色,她瞪著他,語調轉高道:“你以為長生他是你不成,他人單純又善良,太容易相信人。不像你什麼都是你自以為,袁布衣,你是有謀算,但是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事你都能預料的到的,你怎麼能那麼篤定,要是長生出事了,你拿什麼賠。”

袁布衣眉毛一挑,眼眸微閃,顯然也被她的話惹得動了氣,他道:“阿原,就算長生是一直跟著你和你情誼非淺,你說他千好萬好都好,但我無法忍受你將他與我比較。”

原武羅脾氣也衝,本當這時候應該她先退讓一步就無事了,可她腦子一熱,衝口而出道:“怎麼著,難不成你覺得長生比不上你嗎?我就比怎麼,告訴你,在我眼裏,你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在我眼裏,你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這句話拳頭一樣狠狠撞向袁布衣的胸口,他心頭一震,褐色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喃喃重複道:“在我眼裏,你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原武羅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可她看袁布衣嘻嘻重複又不禁眉頭微蹙。

怎麼著,就算她說得過了些,他也不用重複吧。

她站起身,走向門口。但右腳剛踏出門口,沒有聽到袁布衣挽留的聲音,又不禁回頭一望。卻見到袁布衣成了現在這樣。

“喂,布……布衣。”

原武羅先是略帶遲疑的喊了一聲,但袁布衣卻沒有絲毫反應。她眉頭微蹙,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雙褐色的眼睛連眨也不眨一下,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

原武羅眼眸微張,心中大感奇怪,她直直注視著一動不動仿佛像魔怔了一樣的袁布衣。

這樣子,簡直像沒有生命的人偶。

她抓著袁布衣的胳膊搖了搖,他的身軀隨之微微晃動,隻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像原來一樣凝固著。原武羅慌張了,她意識到他正處於某種不可解釋的失神狀態中,她一邊呼喚著袁布衣,一邊采用各種辦法想要喚回他的神智。

“布衣,你……你別嚇我……我剛剛是亂說的,你答應我……你答應我一聲啊。”

她搖晃他的肩膀,抓他的手,拍他的臉頰,卻都沒有一點效果,過了一會,在她打算放棄轉了身要跑出去找大夫時,袁布衣褐色的眼瞳中才恢複了原來的神采。

“阿原,你要去哪?”

原武羅回過頭來,看到袁布衣站了起來,她驚訝的問道:“你……你沒事了。”

“……”袁布衣以疑惑的目光盯著原武羅,他略頓了頓,才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方才有事嗎?”

原武羅瞪大眼睛問道:“你不記得了?”

袁布衣沒有回答,因為他不明白原武羅所說得不記得的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