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圖望著夕陽染紅的天空,雪白的眉毛緊緊的蹙起。
沐夕顏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方海圖活了一大把年紀,自問遇到過不少古怪的人和事,但是他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長生天聖女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意圖。
他本以為沐夕顏在對他說過那些話以後,會將他殺人滅口或是就此永遠囚禁在那座地下花室之中。
但是她卻放了他,而且是毫發無傷的放了他。
方海圖醒來後就安然的躺在了自己的房舍之中,據下人們說他是由一家酒店的夥計雇了小轎抬回來的,
方海圖事後有去那家酒店查問過,酒店的夥計說那天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點了酒菜之後,就一個在包間裏獨飲,其間,夥計也上去看過他,隻看到他一個人在隻斟自飲,到最後喝得是不醒人事了。因酒店的掌櫃的認得他,便遣人雇了頂小轎將他送了回去。
可方海圖對於他們所說的話卻沒有半點映像。
難道說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隻是幻象或者是一場夢境。
方海圖凝了凝眉,返身回了房間。
這不可能是夢,當時……
“阿芙蓉如此美豔之花,便是送上禦前供奉也載不可吧。”
沐夕顏直接點明了說。
方海圖眼眸圓睜,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視著沐夕顏。
他確實有往禦前進獻新品名花的權利,可是這一點隻有宮中的上位者才知道,而這聖女不單隻知道,還想利用這一點來達成她的目的。
她竟然想將這阿芙蓉送上禦前,難道她想讓皇帝也服用長生仙藥嗎?如此大膽,如此狂妄。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了。
他本就由袁布衣口中得知長生天中另有不軌的圖謀,但怎麼也沒有料到她竟然是懷抱著這樣大的野心。
她以為他會幫助他們嗎?當他方海圖是什麼人。
方海圖怒極的一拍桌子,霍的一下的站起身。
“你竟然妄圖冒犯天顏,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為老夫會和你同流合汙嗎?你簡直是做夢。”
沐夕顏淺淺一笑。
“方師傅,這恐怕可由不得你。”
那些話,還清晰在耳,而沐夕顏的那雙眼眸。
不知為何,他有時腦海中還能浮現出那雙眼眸來。
方海圖感到一陣疼痛憑地襲來,他不禁以手捂著額頭,低低呻吟了一聲。
每到一想起沐夕顏的眼睛,就感覺到一陣頭疼,竟是不能再往下想。
就是因此,方海圖也看不過不大夫了,可是大夫的說詞都一樣,都是說他的身體健康,並地大礙。
結合這一切,有時方海圖都不禁會想,莫非那沐夕顏會什麼妖術不成,否則如何解釋她在說了那些話之後卻又輕易的放過了他,而且還時不時的頭疼。
因為這重重難解的疑惑,方海圖縱然已經得到了自由,可是仍是為憂心所陷,連花草都無心照顧。
而城主與他本就是好友,又見他精神惶惶,隻當是病體未愈,並不苟責。
方海圖踱至桌前,正想要坐下靜思,便聽得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
“方師傅。“
方海圖抬眼望去,隻見一個小廝站在門首。
門雖是沿開著,不過,方海圖早有明言無事勿擾,是以,小廝才先通報一聲有了他的首肯方敢進屋。
方海圖便道:“進來吧。“
小廝便依言跨了進來,向方海圖一禮後道:“方師傅,長生天的聖女給你送來了一封信。“
方海圖眼眸微張,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長生天的聖女沐夕顏竟然會給他送信。
在那之後,他也曾去長生天拜訪聖女,心想索性直接麵對,以探知一二。但是聖女卻避而不見,不幾日,便離開了這裏。如今,怎麼又遣人送什麼信來。
小廝言閉,便雙手奉上一封書信。
方海圖抬手接過,便對小廝問道:“長生天的人可有交待什麼話嗎?“
小廝道:“沒有,隻遞了這封信,並未說別的。“
方海圖點點頭,便讓小廝下去了。
方海圖關門上房門,手中緊緊拿著那封信箋,他坐定之後,略一思索,才拆開信封來看。
他的眼眸之中映出兩行字跡,看完後,眉頭間便多了幾道深深折起的皺紋。
沐夕顏在打得什麼主意?
她信上寫得是邀約他到樊城一敘,若是他願意的話,盡可到長生天在本城的所在去報上她的名號,她已經是做了一應安排。
她既然說了做了一應安排,就是篤定他一定會應邀而去。她如何能如此肯定,切不說他當日的記憶是真是假,就在她離開之間避而不見的回絕態度,怎的又忽然一下子轉了彎來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