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羅幾人看“釣魚叟“和長白山神丐的對話已經是前言不搭後語,便也不再插話,便由得兩人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醉話胡吃海喝。
待到“釣魚叟“和長白山神丐兩個真正都喝得醉到撲到在桌麵上時,已經是深夜了。便由袁布衣和長生兩人各背了一個,將其帶回客棧。
原武羅雖有許多話想要問長生,但看夜已深了,便暫時按下,留待明天再提。幾人各自回房休息。
窗外下著連綿不斷的細雨,潮濕的天氣裏帶上冷意。
路文賓待在屋裏,看雨下了有小半個時辰,且暫時沒有停下的意思,便息了準備出門的心思。
他倒臥在椅背上,側頭看著窗外被雨淋濕的樹木花草,倒覺有幾分雅意。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淒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唯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歎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欄杆處,正恁凝愁!“
路文賓不禁想起了柳永的這首詞,當初他失意之時,每到下雨,便不由得吟起了這首詞。
隻不過,柳永是想佳人,而他想的是功名。
但如今卻是大不相同了。
這三年時間,他由原來的儀源寺漢讚禮郎升到了從二品的奎章閣學士院侍書學士。
隻等到這次回京之後,他的官職可就是要升上一升,成為紫金光祿大夫了。
紫金光祿大夫為正二品,光祿大夫,官名。大夫為皇帝近臣,分為中大夫、太中大夫、諫大夫,無固定員數,亦無固定職務,依皇帝詔命行事。而大夫中以光祿大夫最顯要。俸祿秩比二千石,為掌議論之官。
隻要當上了紫金光祿大夫,他可就是本朝中,唯一一個在這麼年輕的年紀就當上了正二品大員的人了。
如此誌得意滿、意氣風發的模樣,又怎是當初那窮酸書生可比的。
路文賓隻覺如今可是事事順意,正是好光景之時,便是天落雨,也隻覺得是有意興雅興,絲毫不覺得有半分的不便。反倒隻覺得老天這雨都是為了給他添點雅興而下的。
路文賓正欲叫人進來,準備一桌酒席叫上新納的小妾一起賞景飲酒。卻恰好有小廝進來稟報說有人要求見他。
路文賓略想了想,便讓小廝將人帶到偏廳去相見。
來人向路文賓行禮已畢,便雙手捧著一個紅木首飾盒獻上。
他道:“路大人,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大人你笑納。“
路文賓這些年像收受禮物賄賂的事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且現在又是在內宅,並無旁人。他淡淡的“哦“了一聲,伸手接過那紅木首飾盒。
那紅木首飾盒卻是不大,不過是數寸見方,一隻手便可握住。路文賓看那紅木首飾盒的大小,便先是有些不喜,心說這見麵也送得太小了些,倒真是小小禮物了。不過又看那紅木首飾盒的樣式和用料倒是上乘,麵上倒也沒說什麼。
這是一個紅木首飾盒,邊角都用包了薄薄的金片,飾以如意雲紋,盒子頂上亦是用金片鑲了一個圓形的福字。
路文賓當著來人的麵,打開了那個紅木首飾盒。
當他的眼眸之中映入那紅木首飾盒裏所擺放的物件之時,不由得眼前一亮。
原來,裏麵放的是一塊鑲金翡翠玉佛彌勒佛站佛吊墜。
那上麵的翡翠是高冰種的,冰種翡翠中質量最好,透明度最高的常被同行稱為高冰種,意思是指冰種中最好的一種,但又未能達到玻璃種的程度。
這翡翠看著就水頭很足,透明,清亮似冰,給人以冰清玉瑩的感覺。定然是價值不菲的。
路文賓盒上蓋子,將紅木首飾盒放到一旁的幾上,這才抬眸打量起來人。
來人自稱是個商人,名叫衡才樂,年約四十多歲。
他戴著一頂商人們喜歡戴的印有福字紋的綢緞方帽,圓胖的臉和身材,身上穿著綠色綢緞衣裳,腰係紋玉束帶,佩著如意玉佛和香囊,腳上蹬著烏頭靴。一雙細小的眼睛微彎透著和氣笑意,倒真似個商人模樣。
路文賓緩緩道:“這禮可不輕啊。“
衡才樂眼眸微閃,眼前這位大人,是三年前由楚王親手帶入仕途中的官員,由七品的小官做起到如今已經是做到了的高位。聽傳聞說,他這次回京還要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