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糲的繩子將溫洛骨纖細白皙的脖頸磨出了血,溫爾狀似無辜的呀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臉,指甲撩過溫洛骨的臉頰,帶出一條條血痕,她讚歎:“我們洛洛,真是身嬌肉貴的小少爺呢,被爺爺您照顧得,實在太好。”
她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漫不經心轉著茶杯,似提醒似威脅:“爺爺,我覺得您還是躺著別動的好,動作太多,我可是會生氣的。”
溫慶崖的動作一頓,臉色已經灰白一片,他嘴唇蠕動,手抬起,指著溫爾怒聲開口,“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問我做了什麼?”溫爾貝齒輕咬薄唇,狀似不解,開口:“洛洛明明是被您那一掌所傷,昏迷不醒,和我有什麼關係?而你……那毒也是洛洛親手端給你的,我可半點沒有插手,您心甘情願喝下去,現在怎麼怪我了?爺爺……您可真偏心啊。”
“夜宵……明明……沒……”溫慶崖喘著粗氣,話已說不連貫。
“哦,夜宵明明沒毒是嗎?”溫爾替他將話說完,可惜的嘖嘖搖頭,“我知道爺爺您智慧卓絕,早就看出來了,沒錯,如您所想,夜宵沒毒。但是……”她話頭一轉,拿起桌上剛剛溫洛骨端來的夜宵茶盞,她輕笑:“但是……這茶盞有毒啊。”
笑聲尖細,溫爾諷刺:“我哪會不知道溫老您的小心謹慎,就算是自己親孫子端來的東西,沒有小心看過也不會輕易入口。不過那毒卻是被塗在了茶盞上,那毒神奇,一遇熱氣便化為霧,無色亦無味,所以您中毒,便是在打開這茶盞的那一瞬間。”
溫爾做了一個打開的動作,笑意深深。
因為注意力都在夜宵上,所以人們往往會下意識忽視盛著夜宵的茶盞,這是人們的行為慣性,所以往往很簡單的計謀,用在經驗豐富的人身上,效果卻突出的顯著。
溫慶崖足夠謹慎,但害了他的,也是那足夠,卻已然固化的謹慎。
當人們的思維成為定式,便會被暗處的,一個小小尖刺,切斷手腳。
“惡毒卑鄙……我溫家……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畜生!”聽完溫爾所講,溫慶崖眼神逐漸頹敗,“我溫家,究竟有什麼對你不起?你為何……為何……”
“住口!”溫爾忽然打斷溫慶崖的話,將手中茶盞狠狠砸向他,眼神陰戾:“溫家?你還有臉提溫家?溫家已然是川嵐國之恥!就因為你們兩個廢物掌管溫家,害得溫家在整個川嵐國抬不起頭來,處處受人欺淩!本該是八大家族之首,現在卻連街頭混混都敢跑到溫家門前撒野!就你們兩個廢物,也配掌管溫家?”
她笑,居高臨下:“自古以來,都是能者居高位,我已忍了你們這麼多年,如今終於夙願得償!爺爺,您可替我開心?”
茶盞砰的一聲砸在溫慶崖頭上,那處一瞬間汩汩冒出血來,老者威嚴,被如此踐踏,溫爾冷漠殘忍如斯,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