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岩坐在地上,指甲摳弄著土地,並未理她。
“程岩……放我下來……”歐陽子惠呼吸急促,話也說不連貫,她眼神一轉,臉色在看到樹旁一排身影時刷的慘白,她迷蒙的眼神瞬間清醒,眼眸中漫上驚恐,“你們……你們是誰……啊!”
她的話還未說完,眼睛在接觸到那一群人時突然呼吸困難,像是被無聲扼住了咽喉一般,瞳孔突出,青筋凸暴,沒一會兒,便沒呼吸。
李程岩抬眼,被這一幕嚇得轉身就要逃,然而一步還未跑出,那些人已經站在了他麵前,他噗通一聲跪下,麵無人色,“別……別殺我……”
“她往哪走了?”問話的人的聲音極為生硬,好像是因長期不說話,所以極為生澀。
“那……那裏……”李程岩察覺到他們說的是夙沚,手指連忙指向剛才夙沚走的方向,他手腳打顫,話都說不連貫。他目光對上那幾人麵具下如死人一般的眼睛,瞬間被嚇了一跳,閉上眼不敢再看。“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求饒的話一說完,忽然感覺眼前一空,剛才還站著的人們,如鬼一般,瞬間沒了蹤影。他心中驚跳,但也有慶幸,抬手擦汗,“這是什麼人……好可……”可怕兩個字還未說完,在看到自己右手的那一瞬間他身體忽然一僵。
“啊!!!”
一道驚恐萬分的叫喊消失在林子裏,剛才還跪拜求饒的李程岩大睜著眼倒在一灘血水裏,而他的身體,在逐漸腐爛消失。
死相恐怖程度,令人肝膽俱寒。
——
而在寧千惜宅邸,角門後。
奚爾鳶聽著屬下的彙報,麵色前所未有的沉肅:“確定,真的是他們?”
“確認無誤。”
奚爾鳶眸中冷光一閃,轉身一拳杵在牆上,她手指瞬間爆出鮮血,卻動也不動,麵無表情側頭道:“備馬!”
“老大!”
“備馬。”奚爾鳶看了他一眼,無聲警告。
“起碼讓我們跟著去,您一個人絕對不可以,更何況……”
“你們要保護主人,此次三帝齊出,你以為那些老東西會沉得住氣?這裏一個人都不能少!不過就算主人不能出去,我也會帶夙沚回來!而且……我與那個女人的那點恩仇也是時候,算算了!”奚爾鳶眼神冷如冰,她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側頭冷冷道:“備馬,不要再讓我說第四遍。”
那屬下忍了忍,終於躬身:“是!”
奚爾鳶看著屬下去找馬,她無聲轉過角門,卻正碰上往這裏走來的阿七,奚爾鳶立刻掩了眸中的冰冷,換上一副最燦爛的笑:“喲,七爺!”
阿七看了她一眼,眉間忽然閃過怒色,他走過來,扯過奚爾鳶的手:“怎麼弄得?”
“啊哈哈……”奚爾鳶笑得蕩漾:“剛才我的屬下氣得我胃疼,手一掄,他一躲,杵牆上了,嘿嘿嘿,不礙事兒不礙事兒。”她笑嘻嘻收回手,神態依舊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