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沚一怔,抬眼看他。
玄明如鷹般隼利的眼睛緊緊鎖定夙沚,聞言冷笑:“既如此,殺了吧。”
白晟皺著眉頭,淡淡道:“還以為從玄天山下來的是何等心善仁慈之輩,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玄明並未理會白晟的冷嘲熱諷,他看了一眼寧千惜,手已經慢慢伸向了夙沚。
寧千惜眼睫微垂,表情一動未動。
氣氛忽的躍入冰點,玄明指尖慢慢扼向夙沚脖頸,夙沚目光驟縮,想要後退,卻發現身體似被縛住,無法動彈。
而就在玄明的手慢慢觸到夙沚脖頸之時,白晟忽的出手,一陣厲烈如同狂風的內力灌注到夙沚體內,一下子替夙沚解除了束縛,同時那種巨大的衝力倏然擋開玄明的手,玄明似料到一般,冷笑一聲,後退兩步,後退的同時他看著寧千惜的表情,勾了勾嘴角。
寧千惜慢慢放下杯子,朝玄明的方向側了側頭:“如果想找麻煩的話,二師父還是盡早離開鳳棲。”
語氣冰冷,帶著諷刺。
玄明微怔,回過神來淡淡一笑,“為師隻不過是想看看這女人與你什麼關係。”
“二師父看到了?”
“看來她的生死你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嘛。”玄明輕撫肩膀上的幼鷹,語氣漠然。
寧千惜冷冷一笑,手腕一動,手中杯子狠狠擲向玄明,眉間帶了狠戾:“既然知道,以後就別拿這種混賬手法試探我。”
玄明接過杯子,順手一捏,杯子在他手中碎成粉末,他嗤笑:“不是挺有意思的?”
夙沚站起來,看著這兩人互動,忽然覺得千惜很陌生,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冷意,殺氣,憤怒,仇恨。
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玄明究竟與他是什麼關係,不是他的師父嗎,為何師徒之間會是這種相處方式。
夙沚看了一眼玄明,他聽見千惜對他發怒也並未生氣,那表情與其說是漠然,不如說是嘲笑,連舉動也像是在逗弄一個他眼裏的孩子。
夙沚皺了皺眉,不知怎的,她非常厭惡這個人給她的感覺。
比之在姬野見到的冷凡啟還要惡心。
“玄老二,做的過了。”白晟眉頭一皺,即便是玄天山,也不能隨便就動手殺人,更何況玄明麵對的是鳳棲的寧帝,即便他是寧帝的師父,也不應該當著一國之主的麵動手。
看玄明對寧帝如此習以為常的說話方式,想來傳言非虛,這鳳棲寧帝與玄天山的關係並不怎麼融洽。
“不過一個普通的下人你都想護著?”玄明笑了笑,拿出一塊白布隨意的擦了擦手,淡淡道:“也罷。”他抬眼看夙沚:“還不快滾出去。”
白晟在身後用手輕輕推了夙沚一下,夙沚知道她是讓自己趕緊走。
她抬眼看了看千惜,因是背對著她,並未看清他是什麼表情。
在不了解這人到底與千惜是什麼關係的時候她的確應該先走,這樣可以不給千惜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夙沚慢慢握緊了拳,沒有人教過她,受了侮辱還要一聲不吭裝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