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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亙白大陸邊界,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山上常年積雪,自半山腰截開,終年不化。
一隊黑壓壓的人馬如同一條筆直的線朝著那座山快速移動。
數萬鐵騎踏在凍得冰冷的土地上,整個大地仿佛都在轟鳴震動。
天色陰沉沉的,仿佛快要下雪,山與天連在一起,駿馬長嘶,聲音遠遠透出去,震人心魄。
當先一隊人馬皆著黑衣,麵目恭肅,揚鞭策馬,飛速往前行去。
路途在急速縮短,雲遮霧繞的雪山也逐漸顯露在眾人麵前。
“玄天重地,誰敢放肆——”
突然之間,一聲冰冷威重的聲音緩緩自山門中傳來。
四周無人,那聲音卻清晰響在每個人耳邊,仿佛就是立在對麵跟他們說話,但他們惘然四顧,卻一個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那聲音將地上震得簌簌抖動,將士勒馬停下,抬眼往那座高的可怕的山上看去。
馬兒鼻中噴出熱氣,前腿蹬來蹬去,顯得極為煩躁不安。
馬上將士勒緊馬韁,伸手摸了摸馬兒的頭,慢慢安撫。
“鳳棲寧帝,誰敢攔阻!”
風忽起,馬上將士的披風忽的被吹散開來,他們下意識眯了眯眼,捂上了耳朵。
開口的人聲音清脆,卻亦如剛才說話人那樣氣勢威嚴,她一人在前,目中厲色閃動,身上是燦爛的金色光芒,她開口如尖嘯,聲音遠遠傳了開去。
地上的土石震動的更加厲害,那山中半晌沒人說話。
軍中有年輕的將士看著最前的人,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敬佩。
奚統領竟然有比對方更為深厚的內力,不愧是侍鸞司的頭領!
風過,雲動,那玄天山的人終於再次開口,那聲音依舊板正僵硬,隻不過若有似無夾雜了一絲嘲諷。
“鳳棲寧帝攜侍鸞司早已背叛師門,怎麼如今回來了?”
奚爾鳶目中有一閃而過的怒色,她眉頭一凜,張口欲言。
卻有人止住了她的話音。
寧千惜一身白衣,全身並無過多紋飾,他身上是厚厚的披風,披風上雪白的絨毛吹在他臉上,更襯得他膚色蒼白,整個人如同玉砌雪堆出來一般。
他抬手止住了奚爾鳶的話音,然後伸手,淡淡道:“弓箭。”
奚爾鳶一怔,而後目中爆出喜色,反應極快的將身上背著的弓箭遞給了他。
他玉白纖長的手握上漆黑的弓身,挑起一根羽箭,搭上弓身,而後緩緩拉弓。
弓身發出一陣繃緊的響動,奚爾鳶的神色也隨之繃緊。
寧千惜淡淡道:“方向。”
奚爾鳶立即報上:“偏西,斜上方。”
“嗖——”
在奚爾鳶說出的那一刻,嗖的一聲,箭身陡然射了出去,空氣中突然發出一陣撕裂耳膜的響動,那是弓箭帶動空氣發出的滋滋聲響,箭身氣勢如雷,低低掠了出去,氣流攜裹帶動地麵的土,羽箭如同一隻翻轉的土龍,呼嘯著往前咬了過去!
“轟——”
驟然之間,一聲爆響衝天而起,轟然炸響在人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