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一靜,奚爾鳶忽然衝上去,緊緊抱住那個女人,問的哽咽:“我是不是該揍你一頓。”
夙沚咧了咧嘴,笑了:“爾鳶,我是不是來晚了。”
“沒有,沒有。”奚爾鳶搖頭,冰涼的眼淚掉下來劃過夙沚耳畔,她一邊一笑一邊哭:“永遠也不晚。”
隻要你能回來,謝謝,你能回來。
“歡迎,回家。”
……
——
鳳棲宮裏,夙沚看著被擦拭的幹幹淨淨的書案,抬手撫上去,微涼的溫度刺入心底,有些發麻,泛疼。
“主人的東西我們都沒有動過。已經過了近三年,你……”
夙沚回頭,朝她笑了笑:“爾鳶,我沒事。”
奚爾鳶抿了抿唇,她想說的是,你一直都在哪裏。即便那傷痛再深,三年時光也會變淡,可她脫口而出的我沒事,卻像是紮紮實實在說,爾鳶,我很想念他,一直,一直。
她側頭,語調故作輕鬆:“今日設了接風宴,你快點過來,溫洛骨他們知道你回來都快瘋了,溟帝垣帝那裏我也會寫好書信給他們送去,反正……你快點過來。”
夙沚朝她微笑:“好。”
屋門吱呀一聲關上,殿內沉寂如死,即便是擦拭的再幹淨,三年未曾有人來住,仍有浮塵味道,冰冷蒼寂。
夙沚走過去,坐在床沿上,那****說嫁給他的話猶言在耳,溫溫柔柔,繾繾綣綣,而現在,卻連他的味道都聞不到了。
棉被已經不知被拆洗過多少遍,他的存在,徹底在這個世上消失掉了。
夙沚慢慢躺下,閉上眼,眼睛空洞洞望向床頂,聲似呢喃:“報完仇,就去找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
隻是屋內空寂,連聽她說這話的人都沒有,何來,怨怪。
……
燈火闌珊,一堆年輕人聚在桌邊,都有些不在狀態,怔怔的看著夙沚,酒杯都有些拿不穩。
夙沚被他們看得心裏泛酸,站起來,強笑,逗他們:“看什麼呐,是我,不是鬼。我還能再跑了不成?”
子林坐在最末尾,還有些茫然,諸位前輩這麼沉默,在這位主子麵前是從未有過的張皇失措,倒讓他不知該怎麼反應,想了想,見沒人接話茬,遂大著膽子端酒杯站起來道:“主子,屬下敬您一杯!”
夙沚輕輕挑眉,是個麵生的,不由輕笑:“好。”
仰頭,一杯飲盡。
子林見這主子這般爽快,心裏更喜,嘿嘿笑著端酒飲下。
他剛咽下一口酒,身側的一位侍鸞司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那雄厚的力道差點將這孩子拍廢了,那人猶不自知,還在低聲誇讚他:“幹得好,幹得好……”
子林臉漲得通紅,摸著肩膀,覺得明兒肯定得青一大片,他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明白怎麼就突然得到認可了,但還是實誠的道:“多謝前輩誇獎。”
玄羽在一旁吃肉,瞥了他一眼,躥上專用的凳子上,哥倆好的將自己盤子裏的肉叼了一塊塞進他盤子裏:“嗷嗚……”吃,別客氣,哥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