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不要讓你去蘭若寺,非不聽,現在好了,才一晚上就被打成這樣!”
客棧之中,店小二正端著一碗藥朝床榻之上的燕赤霞走去,口中不住的抱怨道。
他才開門,客人都沒來,就看到燕赤霞躺在外麵,一時間惻隱之心大起,結果到現在都還沒營業,心中自然是抱怨,可是看到燕赤霞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又於心不忍。
燕赤霞強撐著坐起來,背靠在牆上,費力的從腰間把酒葫蘆拿出來,咕咚喝了一大口。
青酒入口,醇香彌漫口中,就連痛楚都減輕不少。對他這樣的酒鬼來說,酒比什麼藥都管用。
“你這人,都傷得這麼重了,還喝酒!”店小二就要把酒葫蘆奪下來,燕赤霞衣袍一動,就從手中突然消失。
“哈,你這小子,老子喝口酒怎麼了,這可比你那破藥好多了!”他笑著開口。
“還有,蘭若寺那妖怪已經被老子打跑了!”
“得了,您老人家還是別吹牛了。”小二放下手裏的藥,滿臉的不信。
“居然不相信,我燕赤霞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你這人,看來腦袋還受傷了!”小二搖了搖頭,口中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就從屋子裏出去了。
自從蘭若寺出了妖怪之後,郭北縣的生意就越來越難做,外麵來的人越來越少,到現在幾乎就沒有,所以客棧別說賺錢,一直都在虧損,糊口都難,而他也要出去幹些雜活貼補家用。
風繼續吹,三月的氣息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郭北縣依舊處於漫漫黃沙之中,在這裏沒有四季的說法,有的隻是昏黃,而在幾十裏遠處,卻是一望不到邊際的參天密林,二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邊生機勃勃,一邊卻是寂靜詭秘。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不做停留,來去無蹤,捉摸不定。
日落月升,又是一天過去,夜幕降臨,屋外狂風呼嘯。
客棧之內,燕赤霞盤腿而坐,乾坤劍橫放於膝蓋之上,一道道天地元氣從天穹之上湧過來,彙聚在他的頭頂,化作一個三丈大小的元氣漩渦,然後從頭頂百彙穴灌入,流轉於體內奇經八脈和四肢百骸,緩緩的驅散殘餘的妖氣。
他的傷勢正在慢慢的恢複。
“噠噠噠!”
“老頭,出來吃飯了!”門外,小二的聲音響起。
“這就來!”
燕赤霞回了一聲,然後起身,把長劍放在床頭,推開房門,剛好看到一臉好奇的小二。
“你最近怎麼神神秘秘的,老是關在房間裏麵!”
“你個小屁孩,管那麼多幹嘛,趕緊吃飯了!”燕赤霞板著臉,冷聲說了一句,就朝著飯桌走去。
“切,死老頭!”店小二一臉的不爽,嘀咕了一句,也跟在後頭。
夜色如墨,就好似一張無比巨大的黑色帷幕,把整個大地籠罩,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尤其是蘭若寺,幾道鬼火閃動,四周全是一道道淒厲的野獸嘶吼,冷風盤旋在廢墟之上,吹的颯颯作響。
沙沙沙
緊接著突然從地麵鑽出一根根巨大的黑色觸手,密密麻麻,揮動之間,卷起強悍的力量,震動虛空,周圍的天地元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消失,被觸手吸收。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似幻似真。
“桀桀桀,燕赤霞,你給我等著,本姥姥不會放過你的!”
正是那日逃走的千年樹精,沒想到又回了蘭若寺。
“小倩,還不快去給我捉幾個男人回來,本姥姥已經很久沒有嚐到心肝的滋味了!”樹姥姥伸出一根舌頭,舔了舔手指,不滿的說道。
“是,姥姥,小倩這就去!”一個白色的人影突兀的出現,雖然蒙著薄紗,但依稀可以通過那絕美的身段推測,這定然是個傾世美人。
隻是此刻,那麵紗遮住下的眉頭,卻是輕微皺了皺,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然後轉身離去,消失在這蘭若寺中。
整個郭北縣城稀稀落落的亮著一些燈火,曾經祥和的古城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就是一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