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如水,沉沉暗如淵,一縷清風徐來,卷著淡淡的血腥,湧上山巔。
路不是很長,卻走的很小心,很慢,四周密林之中一隻隻野獸在嚎叫,爪牙在地上刨出刺耳的聲音。
野獸的直覺很靈敏,寧采臣的身上縈繞著一層淡淡的殺氣,這讓它們不敢上前,隻得遠遠的徘徊。
“這蘭若寺究竟是什麼地方,居然如此詭異。”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衣袍下麵的雙掌暗自凝聚起內力,稍有不對,就要出手。
青色的石板在隱沒在荒草中,已經很有沒有人來過這裏。
寧采臣一直沿著小徑,穿過半山腰,終於來到了山巔之上,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廢墟。
一地的斷壁殘垣,朱紅色的廟牆塌陷,佛像破碎,殘餘的亭台樓閣也破落不堪,掛滿蜘蛛網,充滿腐朽的味道。
“呼呼”
陰風陣陣,吹的刺骨的冷,寒意直透心底,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風怎麼這麼冷。”
寧采臣心頭暗罵一聲,然後直直的朝著一間破屋走去,雖然破落了點,但總比露宿山野要好。
房間四麵透風,隻有幾塊門板擋著,四處都是灰塵。
他雙手拍出,內力卷動,一陣狂風驟起,把一地的灰塵吹散,然後又去外麵撿了一些枯木,架起篝火。
搖曳的火光驅散黑夜和寒冷,把房間映襯得昏黃,略為讓寧采臣安了安心。
“嗷嗚”
“吼”
屋外狂風呼嘯,野獸嘶吼不絕,而破屋內,他則是靠坐在角落裏,開始打坐煉氣,書婁就這樣擺放在身旁,一刀一劍插在兩側。
隨著一吞一吐之間,一道道乳白色得內力從口鼻湧出,縈繞在周身三尺,然後又從小腹丹田出收回,形成一個小循環。
他的修為進展的很快,現在已經快要突破到後天八重,幾個周天循環之後,經脈中的內力又增長了一絲。
漆黑的夜色散不去,牢牢的遮住大地,烏雲久久不散,連一絲月光都透不進來。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剛到子時,一天之中陰氣最為濃重的時刻,也是妖魔鬼怪最為活躍的時候。
“啊,救命啊。”
“有妖怪啊。”
“公子救命啊。”
急促的呼救聲把正在打坐的寧采臣驚醒,周身內力散去,他霍然起身,提著長劍,朝門外走去。
那是一個白袍女子,正慌慌張張的從樹林中跑過來,口中不停地呼救。
白色的衣袍飛舞,身影美妙絕倫,雖然隔著一層迷霧,但毋庸置疑,這是一個傾世美人,幾個眨眼間女子就來到寧采臣身前,然後慌不擇路的一頭撞在他的胸口。
“哎呀。”
女子一聲痛呼,然後便摔倒在地上,他趕忙收起長劍,上前去把她扶起來。
“姑娘你怎麼樣了?”
白袍女子聞言轉過頭來,刹那間,寧采臣隻感覺心頭一頭小鹿在撲通撲通的跳動。
“美”,隻能用一個美字來形容,那是一種極致的美,不可言喻,隻能意會。
彎彎柳葉眉,墨玉秋水瞳,盈盈一握腰,纖纖白玉足,麵色雪白,中帶一點櫻紅,就如同那熟蜜桃,讓人垂涎欲滴,捧在手中,含在口中,舍不得有一絲一毫的褻瀆。
“啊,公子,奴家腿好疼。”
女子眼中淚花滾動,整個人順勢撲倒寧采臣的懷中,兩隻雪白的藕臂掛在他的脖子上,白袍飛舞,露出半截大腿,腦後三千青絲潺潺,一縷幽香縈繞。
這種極致的誘惑衝擊著寧采臣的心神,香軟在懷,一般人早就控製不住,可惜他還是製止了那種衝動,雙手輕輕的把女子推開,然後順勢起身。
“姑娘,還請自重。”
他神色鄭重的說道。
“哼,小書生不解風情。”
白袍女子嗔怒,白了他一眼,然後自顧自的進到破屋中,寧采臣心神疑惑,也跟在後麵。
這大晚上的,怎麼會突然就出現這麼一個白衣女子,不合常理,誰家的女孩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嶺。
“你到底是誰?”
破屋中,寧采臣手中長劍直指白袍女子,冷聲喝問,劍身抖動,殺氣盤旋。
女子眼中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以往那些人哪個看到自己不是雙眼冒光,可眼前這個二愣子居然如此鎮定,心中不由多了些佩服。
可惜姥姥的命令不能違背,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她崩潰,和恐懼。
“嗚嗚,公子為何如此狠心。
奴家本是官宦人家,隨雙親路過此地,卻不曾想家父家父遭強人截殺,唯有我一人逃的一命,深夜逃難至此,衝撞了公子,既然如此,那就請公子出劍吧,反正奴家也不想活了,還不如去找我那逝去的阿父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