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鄒公公剛洗漱好,伺候他的一個小太監就從前廳跑過來稟告,說夏校尉在前廳等候,似有急事。鄒文連忙整理好麵容,走向前廳,大老遠就招呼道:“夏校尉,可是有什麼急事?這大清早兒就勞駕你親自跑一趟!”
“大喜事啊!公公,事情有進展了。”夏侯看見鄒公公從後堂走出,連忙起身,神色中帶著激動與喜悅。“今天一早,城門剛開,李泰與楚祈平便急忙來報,說是昨天夜晚抓住了那個尾巴,掏出不少東西。我一聽就知道事情有了轉機,先讓人將其關入了縣衙大牢,這才連忙來找公公你商量,想個萬全之策,咱們得將那黃秋繩之於法。”
鄒公公聽了,臉上也露出喜意。他是昨天就知道夏侯還有所布置,說是逮到一個小尾巴,看能不能釣到大魚。所以昨天黃秋在縣衙上演了一場丟車保帥的戲時,他才沒當場發作。雖出乎意料,沒能將黃員外關押定罪,但想著還留有後手,咱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果不其然,這一大清早,就有了回信。
“那還等什麼,走咱們去找馬縣令,得一起將那黃枸審問,讓其招供,到時鐵證如山,咱家還辦不了他?”鄒文渾身充滿了幹勁,連早飯也不打算吃了,直接就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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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員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昨天下午有驚無險的全身而退,雖然慶幸不已,但出來後心中仍舊惴惴不安。他知道那些宮裏來人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肯定會再生枝節,留有後手。黃秋也不敢立即回到黃府,直接在縣城別院住下。總想著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他也能及時應對安排。
一住進別院,黃秋立即安排手下出城,去將這些年來所有可能留下的罪證文書都銷毀掉。然後又派人去盯著縣衙與宮裏來人住處,讓他們一有動靜就立即通報與他。另外,他又派親信連夜前往豐州,向周家求救請教。周家作為湖廣兩府三大世家之一,勢力自然是極為龐大的。而豐州位於湖州府內,自然是在周家勢力範圍。周家做的是糧油生意,黃秋這樣的地方豪族擁有不少田地,所以與周家平日裏有些生意來往。而黃秋為人精明無比,又讀過詩書,年長日久,便讓他搭上了周家的一個管家的線。那管家姓林名啟雲,說來也巧,黃秋曾與之攀談時,突然發現自己和林管家都曾拜師求學於同一個夫子,隻是時間上林管家早上幾年,同樣的是,這林啟雲當年也未曾考中舉人,這讓兩人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但是林啟雲名落孫山之後,卻幸運不少,進入了周家做事,幾十年後慢慢高升成為了周家幾大管家之一。黃秋此次就是想向他求救,看能不能借周家的勢,將自己這件事情擺平了。
黃秋昨天便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了漫漫長夜。
但是今天一早,就突然有下屬來報,說看見有兩位軍士將黃枸押入了縣衙牢房,可能大事不妙。黃秋一聽,心中揪心的疼,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躲過,這是鐵了心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