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內政還需要別國介入,南疆帝位之爭隻有這麼個法子了?”清河不屑的撇撇嘴道。
“自古以來開疆辟土的軍功比什麼都來得重要,他們之中無論是誰要是能戰勝大寧,誰就能穩坐帝位。”坐在書桌旁的封皓看著清河一副懵懂的神色,實在看不過去加了一句,姑姑是怎麼把清河姐姐交成這麼個樣子的——完全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寧淵點點頭,看向封皓的眼神便帶了幾分滿意,隻是乖小孩插了一句後又埋頭朝手裏的書看去,完全無視了寧淵的讚賞。
所以,駐守嶺南的葉韓才是決定南疆帝位歸屬的最重要人選。
不過,看來那個壞脾氣的南疆三公主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寧淵想起楚鳳熙看著葉韓時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搖了搖頭。
南疆的大公主也算是個人物,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而且她年過二十也未成婚,難道真的有什麼隱疾不成?
寧淵壞心眼的摸摸下巴,眼中眸光一閃浮現了幾許疑色。
清河看著她家小姐的表情,感覺背後一陣冷意,眼珠轉了轉急忙退了出去。
當然,這世上沒什麼事比國泰民安更加讓百姓來得高興滿足,洛家的事還來不及在京城引來更大的騷動,半月之後,來自北汗的盛大的迎親儀仗就已經行到了大寧雲州的邊境。
北汗送來國書,為當朝三皇子齊王求娶大寧公主。願與大寧修百年之好,共續盟約,為表誠意,甚至連邊境二十萬鐵騎也一並撤出隻用於防守。
這樣的好消息一傳來,滿城歡欣,隻有皇城裏一片愁雲慘霧,有公主的妃嬪更是上躥下跳著急得不行。皇家嫁到北汗和南疆的和親公主曆來下場就不怎麼好,雖說地位頗高,可甚少有長壽的,就連留下子嗣的也極少。隻不過近年來兩國局勢緊張,公主和親也中斷了有些年了。
最緊張的莫過於婉陽和瑜陽這兩位公主,北汗的齊王是北汗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這次來大寧求娶正妃,為了兩國邦交,大寧不可能將不受寵的公主嫁過去,是以外嫁的公主隻會在她們之中任選其一。
“陛下,婉陽公主求見。”安四躡手躡腳的走進上書房,對閉著眼的宣和帝回稟道。
“不見,你讓她回去吧。等一下……百裏正怎麼說?”安四垂下眼轉身正準備出去,聽見這聲詢問停了下來。
他神情有些莫名,想了想低頭答道:“百裏家主說,小公子配不上婉陽公主,還請皇上收回成命。還說近日身體不適,就不進宮給皇上請安了。”
宣和帝陡然睜開了雙眼,猛地拿起桌上的瓷杯朝地上砸去:“他好大的膽子,真當我奈何不了百裏家不成?居然敢……讓他躲,看他能躲得了幾時?”
暴怒的聲音劃破了上書房的安靜,安四一驚急忙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
宣和帝雙目赤紅,麵色陰沉,長吸了一口氣隔了半響才道:“起來吧,葉韓呢?還是天天朝洛府跑?”
安四站起身,被宣和帝身上的寒意一驚,急忙回道:“是,葉將軍每日必去洛家,陛下……”安四大著膽子接了一句:“就算是兩情相悅這是不是也太過了?”
在天下百姓麵前這般招搖,到底是還未出嫁的名門貴女,雖說是洛家的女兒,可也太出格了!
“哼,他這是做給朕看呢,明知道朕有意把洛寧淵選進皇室,居然還如此踩朕的臉麵……葉家這回倒是真出了個有出息的。”宣和帝抿起了雙唇,堅毅冷漠的眉眼肅得緊緊的,威嚴立現。
“安四,你去傳旨,讓葉韓去鄴城迎北汗議親使團,他是嶺南統帥,這事也辱沒不了他,省的他天天在京城裏晃,給朕添堵。”
婉陽站在上書房外,姣好的麵容神韻依舊,她眉眼挑得高高的,眼中卻有幾分暗藏的忐忑。她和百裏詢的婚事應該早就定下來了才對,可到如今卻沒有半點消息,眼看著北汗的求親使者就快要來了,她若是定下了親事,自是不懼,可近來她的連番求見都被駁了回來,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
她正在傷神,左顧右盼間看見一個穿著白衣盔甲的小將從宮門外飛跑進來。
“陛下,八百裏加急戰報。”他一路往裏衝,卻沒有一個人敢攔住他,八百裏戰報本就有直達天聽的特權,更何況那傳信之人的表情更像是活見鬼了一般。
婉陽神情一僵,難道邊界又起戰事了?隻是北汗的求親儀仗還在半路,想必不會是北汗,莫非是南疆?
那白衣小將直直的越過婉陽,跪在了上書房外:“陛下,八百裏加急戰報。”他拖著膝蓋朝前磨了幾步,以一種雷霆萬鈞的氣勢把後麵的話喊了出來:“東界大亂,隱山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