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2 / 2)

墨玄玉不可置信的看著寧淵,嘴裏的怒喝也戛然而止,眼底劃過一道厲色。

“他居然把青帝劍都交給了你!洛寧淵,你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他如此待你?”

聲聲無奈,竟染上了些許悲涼之意。

“自墨寧淵死後,隱山能繼承衣缽的隻有我,你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輩!”墨玄玉把賽托扔入祭壇陣法之中,神情莫測,額間的一點朱砂痣愈加妖冶。

許是因為隔得太近的緣故,賽托清晰的看見本來步履未變朝外走的女子偏過了頭,眼底劃過無比古怪的神色。

“自墨寧淵死後?”寧淵搖頭晃腦的重複了一句,轉過身,目光灼灼,深沉凜冽:“我竟不知自己曾魂歸地府過?簡霓裳,既然你精通天地玄黃之術,不如算算我墨寧淵何時才能丟下這偌大的一片家業,逍遙於世間?”

站於祭壇之邊的墨玄玉仿似聽見了世間最荒謬的話一般,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盯著寧淵的眼睛驟然睜大,聲音也滿是驚愕:“你說什麼?”

剛才她說……她是墨寧淵,那個五百年前的隱山之主墨寧淵?這怎麼可能!

對麵一襲黑袍的女子懶散的看著她,一雙茶墨色的眸子裏蘊藏的神韻和畫像中的曆代山主格外相似,一抹無以名狀的恐懼襲上了墨玄玉心頭,剛才還肆意妄為的神態顯出了幾分不知所措的惶恐來。

恍然一瞬間,她想到當初司宣陽毫不留情的將她逐出隱山時的一言不發,寧都城下九殺陣法現於世間、啟陣之人卻毫發無傷的逆天之舉,還有現在如無物一般走進她所設的陣法……如果是墨寧淵,這所有的一切……絕對能輕而易舉的做到!

“怎麼可能,墨寧淵早就死了幾百年了!”墨玄玉攥緊指尖,臉色陰沉,她在隱山長大,所學之術全源於此,做下的一切所依仗的也不過是如今的隱山並無懂得陣法的人罷了,可是……如果她麵對的是當年的隱山之主墨寧淵……

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腿間碰到堅硬的觸感,墨玄玉茫然回過頭,見到身後觸目驚心的血紅祭壇,眼底驟然升起一抹瘋狂來。

“不管你是誰,今日我一定要毀了護山陣法,我倒要看看,沒了陣法的保護,你怎麼阻擋天下百姓對隱山的覬覦!”

人性貪婪,若是隱山不再神秘莫測,不再擁有讓當權者忌憚的威懾力,遲早……會有滅忙的一日。

墨玄玉說完這句話,突然走入一步之後的祭壇範圍之中,綁在石柱上的兩個人早已失了生息,隻剩下賽托麵色如土的站在一旁複雜的看著她。

“如果你能活著回去,告訴元離,我簡霓裳欠他的,下輩子再還。”

她做了一輩子隱山之主的夢,到最後還是要親口承認,她永遠都隻不過是一介孤女簡霓裳。

賽托微微一怔,還來不及回過神就被墨玄玉扔了出去,他看著眼中漸露瘋狂之色的女子,伸手欲抓,卻堪堪隻能碰到素白的衣袖。

“小姐……”

“你的祭壇對我而言根本沒用,簡霓裳,何必枉送性命?”想到司宣陽當初在寧都時的請求,再加上墨玄玉心性大變也和她有關,寧淵抬眼看向裏麵的女子,淡淡道。

“我知道,從我知道你是墨寧淵開始,就明白用賽托做祭物根本沒用。”墨玄玉低應了一聲,麵上陡然泛起了詭異的神色來,她站在最中間的石柱下,左手微微抬起,右手猛地一劃,鮮血自腕上留出,滴到祭壇上,剛才還隻是略帶灰色的霧氣陡然化成了墨色,四周景象變幻,生機勃勃的隱山瞬間變得枯敗起來。

寧淵眸色陡沉,神情凝住,墨玄玉居然將自身命脈係於護山大陣上,以血為祭……催動大陣崩潰的速度,這並非一日之功可以做到,當初墨玄玉被逐出隱山時一定在護山陣法上做了手腳,想到此,她抬眼看向墨玄玉的眼神失了最後的一絲耐心和容忍。

見寧淵麵色變得鄭重,墨玄玉勾了勾嘴角,笑容妖豔:“墨寧淵,其實你清楚,護山大陣幾百年都無人維持,崩潰是遲早的事,我如今所做隻不過是讓這一日提前到來罷了,現在無論你怎麼做,都無法阻止陣法被破。”

“從現在開始,你要對付的不是我,而是設下護山陣法的初代隱山之主墨閑君,墨寧淵,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能鬥得過老天,隱山等了你五百年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