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無話。但吃過晚飯沒多久,就響起了一陣緊鑼密鼓,跟著是人聲喧嘩,最前沿應該是與孫策的部隊發生了遭遇。到處都點著火把,把周圍照的格外發亮。
我倆原本應該是個哪邊都不幫忙的看客。可是人已經站在了張英的隊伍裏,身上也已經穿上了張英隊伍的鎧甲,再想做一個旁觀者,已是不可能。“老大,咱幫哪頭啊?”太史恭逮著個合適的機會,壓低聲音問。“咱先把咱自己照顧好就行了。”我同樣壓低聲音回答。
前麵的隊伍突然象海水被劃開了似的分成了左右兩邊,一隊穿著明顯不一樣鎧甲的人馬沿著劃開的那條線衝了進來,就好像在大江的入海口,顏色明顯不同的江水頂進了海水裏一樣。為首的一個年輕人騎在馬上,手裏的長槍左右翻轉,槍頭紮在盾牌上,發出沉重的砰砰的響聲。這邊舉著盾牌的士兵,被槍的衝擊力振得站不住腳,幾乎就要倒下,後排的士兵趕緊撐住前排,這才勉強保持著站立。但這樣一來,後排拿槍的士兵根本沒有功夫再進攻敵人。
兩股力量就這樣僵持了片刻時間後,終究還是防守的一方落了下風,正前方被撕開更大的口子,有幾處盾牌最終被砸飛,敵方為首的人,就象一隻猛虎衝入一群羔羊那樣,宰割著運氣最差還來不及後退的士兵,他所到之處,血光四濺,哀叫連連。跟在他後麵的是個歲數稍大的長者,一臉胡子,手拿大刀,到處砍殺,一點也不比為首的這位客氣。
但防守的這邊也不是那麼不堪一擊,雖然最前排的陣型被打開了口子,但整個陣型並沒有散亂,反而進攻方這麼長驅直入,隊伍拉的長長的,弄不好就會被分割成幾塊,首尾不能相顧。果然,過了一會之後,進攻方就被割開了,拿槍的敵將和一群士兵被圍成一個圈,拿刀的敵將和另一群士兵被圍成了另一個圈,靠近白天修築的木柵欄附近,也有兩個圈,而木柵欄之外,應該還有敵軍正在攻擊。
我們所在的隊伍一直在後端列隊靜靜地站著,可能戰術上就是這樣的安排。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兩個高個子看清楚前麵正在發生的事情。進攻的隊伍被分割開之後,戰鬥進入了另一種方式的僵持,那就是看哪邊傷員的速度更快。這有點象兩個遊戲角色單挑時,看誰掉血更快那樣。最終,進攻方微微地占了上風,起首的那個拿槍的將領率先把他周圍的守兵掃除了。
“準備!出戰!”不知道是誰一聲令下,我們這支隊伍的士兵齊刷刷地舉起來武器,在一陣“殺呀”的喊聲中向那個槍將衝了過去,很快,兩股人就混在一起,身邊的人各自尋找自己的打鬥目標,留下我們倆不知所措地立在那裏。我感覺攥著槍的雙手在出汗。忽然,一個拿刀的敵兵哇哇大叫著衝我跑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橫舉起槍保護自己,然而他一揮手中的刀,就輕輕鬆鬆地把我的槍頭撥偏,跟著他將刀在身側劃一個圈,便將刀頭向我劈過來。我渾身一個激靈的時候,太史恭從我身後揮起長槍,朝那人橫掃過去,那人這才連忙退身。“老大,你認真點啊!別就這麼掛了啊,回去我怎麼向團裏的弟兄們交代啊!”太史恭喊了起來。我連忙打起精神,“放心!我是老大,不會這麼輕易掛的!”
那個人盯著我,像是在尋找機會。我抄起槍朝他刺過去,滿以為他會退讓。沒想到他一抬手竟抓住了我的槍頭。我試著掙脫,卻完全做不到。這下我急了,使出渾身的力氣猛的往懷裏拽槍。哪知道那人竟一鬆手,我渾身的力氣完全交給了空氣,“強大”的後錯力瞬間讓我根本站立不住,“騰騰騰騰”連著往身後退了好幾步,然後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給絆住了腳,“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尼瑪,要這麼糗嗎?但我知道,當前還有比出糗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命,畢竟那邊有個拿著刀的家夥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呢。我顧不上回味疼痛的味道,也顧不上思考什麼姿勢才夠帥,一骨魯爬起來。
太史恭已經揮著槍衝上去,一邊嘴裏“哈!哈!”地叫著,一邊耍著花槍。那家夥估計是被他的氣勢震住了,竟站在那裏一時毫無反應。“還不快逃你的小命!”太史恭戲虐地說。那家夥愣了一愣,居然真的就走了。
“哈哈哈哈,我打贏了!老大,我打贏了!”太史恭手舞足蹈地叫著,那得意的神色,完全就象打贏了一場漂亮的團戰那樣,更完全不顧我內心的尷尬。
突然,太史恭臉色一變,手裏的長槍對準我的肩頭紮了過來。這一招來的實在太突然,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眼睜睜看著他的槍從我的耳邊劃過去,跟著耳後想起“當”的一聲,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兩塊金屬撞擊的聲音。那一瞬我的思路突然變快起來,身子也突然變靈活了,我朝著太史恭的方向猛的一個快步,隻覺得腦後有一陣風掠過。但我顧不上這些,仍迅速地向太史恭那邊移動,並且下意識地拽緊手裏的槍。果然,過了片刻,我就看到了預想的場景:剛才那個退去的敵人,看到太史恭來救我,背後已是毫無防備,返身便舉刀撲了回來。這次他一定沒有預料到我會突然出現,因此對我手裏的槍毫無防備,我欺身搶到太史恭的背後,揮起槍向前掃過去,隻聽到“啪”的一聲,那人已被我結結實實地掃中腰部,“砰”的一聲飛跌在地上,手裏的刀也“當啷“一聲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