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夜也過半。
突然想要去見的人,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子。
學妹,哦不,小喬,閨名月花茗,已故大都督周瑜的妻子,號稱國色天香的天下無雙的美女小喬,和她的姐姐大喬並稱東南雙璧,人間二喬。
“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未來穿越而來的我自然清楚,後世無數風流佳事各種佳句妙文,無不顯示這位風韻女子的無限魅力。
想起小喬嫁給周瑜,應該是在我身為孫權十二歲的那年。當時兄長孫策尚未獨立,我們都寄人籬下的寄居淮南袁術之處。兄長孫策作為袁術部下攻破廬江,太守陸康不久後鬱鬱而終,多有人傳言被兄長孫策所害。而寄居在陸康之處的,就有那位今日身為東吳大都督的陸遜,陸康的孫子。
攻破廬江後,孫策和周瑜分別娶了大喬和小喬,一度傳為佳話。
隨後數年,兄長戰死,大喬寡居,周瑜和小喬則以羨煞旁人的幸福伉儷的姿態展現在世人眼中,直到赤壁之戰,曹操率大軍南下。
世間傳言,曹操南下,除了想並吞江東之外,坐擁二喬,也是他的夢想。
不光是曹操,身為孫權的我,對這位風姿綽約的女子,也有一種非比尋常的綺思憧憬。
那種感覺,仿佛在很久之前和小喬見過一樣。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在自己還沒有留下記憶的時代。
然而,那麼早之前就遇到過小喬了嗎?我自己也不知道。
隻是覺得看到小喬,會想起早已不在人世的母親,那個姓名都沒有留下來的自己的真正的生身母親,有一種讓人感傷一般的奇怪的感覺,和一種似乎認識很久的默契和依賴。
而這些綺思得以成為現實,也正因曆史的車輪不停前進。
赤壁之戰,周瑜大破曹軍,成為天下聞名的英雄。然而好景不長,風流儒雅的周郎,在南郡與曹仁苦戰之中受了箭傷,又在與劉備諸葛亮爭奪荊州的鬥智中落於下風,孤傲氣盛的周瑜如何受得了這些?於是竟然撒手人寰,小喬從此成為孑然一身。
世間傳言,沸沸揚揚,甚至有說小喬和諸葛亮有私情被周瑜撞破害其怒火攻心而死的,也有說小喬和姐姐大喬一樣命中克夫的。空穴來風的流言,讓她一度被世間疏遠。
而正在這個時候,進入小喬空虛的世界的,正是孫權。
雖然這一真相令穿越後的自己大跌眼鏡,但是卻是不爭的事實。和小喬在一起的孫權,會有一種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被丟掉的記憶又得以重新找回的感覺,這是錯覺,還是有什麼其他更深的原因,卻都無從得知。
比如當下,在我煩惱猶豫的時候,腦海中自然浮現的人,就是小喬妹妹。似乎見到她的話,會找到一把打開迷宮的鑰匙吧?我有這樣的感覺。
順著宮牆內的小徑,穿過婆娑樹影,向著內殿一角的花茗殿走去。數年以前,孫權就將寡居在家的小喬接進宮中,以此處作為寢宮。
漱漱忽忽,樹隨風動,一個黑影突然從叢中躍起,與我擦身而過,迅速得消失在了另一頭。
Who啊?我嚇了一跳。仔細看看卻不見蹤影,是我的錯覺嗎?
籲了口氣,我繼續向前,穿過小徑,輕輕推開花茗殿的門,進入中庭內宮,示意侍女退下,掀開小喬的珠簾。
“仲謀哥哥?”幽暗之中,一個柔弱無骨的聲音,一雙纖纖玉臂繞上我的脖頸。
可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學妹月花茗?
淡淡的芬芳,暖暖的體溫,現在此刻,這個叫做孫權的我,與學妹緊緊相擁,彼此纏綿,有一種久違卻無比熟悉的親近感。
“小喬妹妹,說真的,我很迷茫。”雖然夜色中難以看清小喬的表情,但是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和渾身散發的青春氣息,仍然在我眼前那麼清晰。不知不覺對著她我講起心頭自己的不安。
“仲謀哥哥,你啊,一向有安撫世人心中不安的力量,卻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嗎?我懂。”月花茗靜靜得說著,靜靜的抱著我。這種默契,彼此之間的溫存,卻也讓我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
“仲謀哥哥遵循自己的內心,你的心中有所謂神的力量,一定會告訴哥哥真正的答案的!”小喬撫摸著我的背,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