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1 / 3)

神域通常指的是那座眾多神族居住的城市,雖然以此為中心方圓千裏都是神域,但神族人數不過百萬,活動範圍也僅限於神域。神族以一城為主,外設六部,是為神族六部,亦是神族最強的六部,一部接天,一部接地,四部位於神域外圍,呈護衛之勢,護衛神域安危。

而位於神域東方,那裏常年一片黑暗,終年不見陽光,似是直通地底深淵,而在這片黑暗之中有著肉眼難以察覺到的模糊建築,這裏是神族六部帝淵部,一個常年位於地底黑暗之中的神部,這裏空氣寒冷,常人難以生存,也隻有帝淵氏能夠在黑暗中視物,性喜黑暗的族群會居住在這樣一個地方。

而在帝淵神部內,一道鐵門大開,砰一聲,發出無情的響聲,一個年約六七歲的男孩被扔了進來。然後隻聽到一冷漠的譏諷聲。

“你們的母親也真不愧是姐妹,一個與人族煉氣師私通生下你,另一個膽敢與太宇部之人生下她,真是罪無可赦。”

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青陵緩緩的站起身來,雖然被狠狠摔了一下,但並無疼感,隻因他的體質,正是因為這特殊的體質,他前往神域帝淵神部一尋那位血親,卻不料她竟已身死,更是留下一女。看著遠處那個兩眼無神的女孩,如同金子般耀眼的頭發,是這黑暗中的唯一光源,粉嫩的小臉已是麻木,在聽到外麵之人所言之後,她眼中閃過了一絲光亮。

青陵漠然的看著她急促的跑了過來,抱著自己,肩膀濕了,這是淚嘛?

感覺到這幼小身體的溫度,青陵能感受到她在恐懼,害怕,本能的撫摸著她的頭,安慰著她。想來,她母親死了之後,便被關在這裏,無人過問。同時,青陵發現一件事,這女孩雖然與自己一樣,但是血脈感應並不強烈,不,應該說自己與她的血脈感應被壓製了,被另一種神力壓製著。他能感受到這個女孩身上有兩股力量,一股如陽光一樣溫暖,另一股是自己一樣的帝淵神力,如同深淵一樣的深邃,陰冷。她,很是特別。

良久,她不在哭泣,與青陵交談起來。她確實是那位血親的女兒,名喚帝淵伈,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說起來,母親給自己起過名字,帝淵淩,隻是從小父親就不許他用這個名字。因為帝淵是一個極為尊貴的名字,在帝淵神部,它無異於皇族,曆代帝淵神主皆由帝淵氏之人繼承,如果自己使用那個名字,會被推上帝淵神主的位置,雖然母親希望如此,但父親並不希望自己生活在神域,隻是現如今看來,帝淵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看這個女孩,自己兩人應該是這世間最後的帝淵氏,卻這樣被關在此地。相比起這個青陵更關心的是他們會怎麼對待他們,因為曆史上神族對混血的處置極為殘酷。

帝淵部最高的建築是一座針形高塔,頂端是一處圓形平台,在這裏可以看到整個帝淵部,此地名喚淵台,隻有身份最尊貴的人才能在此議事,這樣的人隻有兩個,分別是神主和祭祀。神部設有神主一職,通常神主代表著絕對的武力,決定族人生死,而祭祀則負責族中事務。而祭祀身死,新的祭祀需要三公認可方能上任。帝淵三公作為地位僅次於神主祭祀的存在,有權罷免神主或者祭祀。如今,四人位於淵台之上,討論的卻並非下任祭祀,而是兩個孩子。

“那兩個孩子,按照族規,死。”開口之人是一位麵目沉穩的男子,作為最先開口的人,纈恒公如此說道,他心中的想法極為簡單,這兩個孩子若不死,他又怎麼可能成為神主。

“對於這兩個孩子,纈恒公是執意要殺嘛?”神主帝禹語氣極為不善的問道。祭祀在世,他絕不敢說出這種話。祭祀的手段,不會讓說這種話的人活不過三日,無論他是誰,帝淵部內,她,隻手遮天,誰敢說不。

“哼,這種汙點,還有生存於世的價值嘛?”對於神族,血脈不純確實是一個汙點,血脈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血脈是否純正直接影響到一個部族的未來,在神族曆史上因為血脈不純而消失的部族,太多了。所以大多數神部都嚴禁與外族混血,有個別神部更是定下極為殘酷的刑法,混血一旦出生,便將其處以極刑。帝淵部確實有這一項禁忌,隻是當時的帝淵血脈有上千人,為了血脈的傳承才會如此,而現今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位不知所蹤,一位消失千年,僅剩的兩個卻是女子。可以說混血已經是必定發生的事了,但對帝淵部的一些人來說他們不願看到這種情況,曆代以來隻有帝淵氏之人才能繼任神主,如果一個流著外族血的人繼承神主之位,便意味著他們要向一個外族人下跪,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屈辱,一種不能接受的屈辱。

“你若執意如此,便是要起幹戈了?”神主知曉,纈恒公殺意已起,若想阻止,唯有以武逼之,隻是他沒有力量,雙拳緊握,心有不甘,如果小妹在的話,他豈會如此被動。

“哼,即然你我意見不和,便由他們決定吧。”纈恒公雖起殺心,卻無意與神主撕破臉麵,隻因他有一位讓他忌憚的小妹,神主,他從來不懼,但她,想起她的性子,心中不由得一悸,她是他成為神主最大的阻礙。

“我支持纈恒公的決議。”說話的是一位女子,冷若冰霜,一雙讓冰冷的眼讓人懼上三分,她是三公中唯一的女性,蔚蘭公。相比起纈恒公,她的想法最為單純,她無法向一個外族之人下跪,如果那個男孩成為了神主,地位尊貴的她,要向一名留著人族血脈的人下跪,她跪不下。若那個女孩成為神主,同為六神部,要她向東皇氏下跪,不可能。

“你。”神主將最後的希望看向齊洌公,如果他也同意的話,他隻得以極端的方法保下那兩個孩子。

“那麼,齊洌公,你呢?”最後,纈恒公看著齊洌公,這位資曆最老的人。記得小時候便知他是三公之一的齊洌公,在自己繼任之後才知曉,齊冽公的位置他已經坐了千年,是當今帝淵部為數不多的經曆過戰亂的老人,在帝淵部有著極高的聲望。三人看著他,他將決定那兩個孩子的命運。

“此事,這樣可好。”齊冽公先看了一眼神主,別有深意。隻聽他說道。

“帝禹,你退下神主之位,由你言無淤繼任,你再擇一人繼承纈恒公,換那兩個孩子一條生路。”麵對這個條件,纈恒公沉默,神主沉默,唯有蔚蘭公依舊,對於誰做神主,她沒意見,隻要不是外族之人即可。神主看著齊洌公,他知道這位資格最老的人決不會背叛帝淵氏,憑借著他和主人的關係。

“給你三日考慮下這個條件,三日後帶那兩個孩子來此,此事就此告終。”齊恒公如此說道,然後便率先離開,神主緊跟其上。纈公沉默著,他在思考,他想殺那兩個孩子也不過是為以後走上神主之位少些阻礙,他沒有帝淵氏的血脈,如果世間沒有了帝淵氏之人,神主之位,有能者居之。可是如今想要的東西卻突然擺在了他的麵前,竟讓他一時有些愕然。

三日之後,神域上空,臨近九天的地方,這裏是離在太陽最近的地方,陽光照射下來如同站在太陽身邊一樣,極端的高溫常人難以生存,即使是神族也少有人喜歡在這種環境下生活。而在這高空中,一座龐大浮空島,一座座精美華麗的殿堂,受陽光照射,反射出片片讓人不能直視的光芒,如同水麵上的波光一樣,讓人如臨夢境。這裏是太宇神部,與帝淵神部並立,被稱為最強神部。而在這龐大浮空島周圍有三座較小的浮空島圍繞著太宇神部緩慢的浮動著,這是太宇三驕所在的天驕殿,而最上方那一座是三驕之首,絕天驕的居所。

一位窈窕的人影身著白色戰甲,精致的白色麵具,一雙明亮如寶石的雙眼直視前方,靜靜地立於天驕殿的邊緣,向前一步便會從天空落下,風靜靜的吹拂著她的長發,在空中飛舞著,好似最美的絲線,讓人忍不住想摸上一下,那白色的披風起起伏伏,如果這一切能定格的話將是一副最美的畫。不知會有多少人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看這幅畫。

絕天驕看著遠方的雲海,一抹紅色緩緩從雲層中出現,嬌豔的紅色似血鮮紅,依如既往的美麗,一副不知道看了多少年的景色,卻從不厭惡。記得他說過,她如同每天升起的驕陽一樣,美麗,高傲,讓人不敢直視,亦不配直視。作為一位活了上千年的神,她幾乎擁有世間的一切,但近幾百年隻是在這殿內清修,因為在這世間她已找不到樂趣,在年輕的神族心中,她隻是一個長輩提起的傳說,未曾見過的神話。隻是如今,這位神話要走出去了,因為幾天前,她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帝淵部的信,上麵隻有一句話,那個孩子流著你們東皇氏的血。對於絕天驕來說,還有什麼能讓她動容失色的,便是東皇血脈,作為長女,下麵有三位小弟,四弟辭世,二弟醉心劍術,三弟無成家之意,如此下去東皇氏豈不是絕後。為此,她要親自走一趟,延續東皇血脈是她的執念,若非如此,她也會像那些友人一樣選擇沉眠,不再過問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