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炎日高升涼風至,落雁沐雨奇花殘。巨石壘寨狂沙沒,驚雷布池天水漫。密林深峽澗生龍,危嶺靈洞山造虎。蒼鷹逐鹿地火旺,皓月淩空流星暗。-----《綜元世界》
在我的夢中一直有一個神秘的世界,積攢著我內心潛藏著的許多情感,對我而言,那個世界發生的點點滴滴如同真實的記憶一般,不曾經曆卻似曾走過,既知難再回來,任其逐漸淡去也罷。
炎日王國是綜元世界最強大的國家,這個國家的政權掌握在葉氏王族的手中。元開三百四十一年,國王葉雲內修文德,外治武備,使得國力鼎盛,百姓富足,焚雲、純陽兩國皆派遣使臣前來朝貢。是時,天下安定,商業繁榮,一股奢靡之風正在該國官僚貴族階層蔓延開來,悄然腐蝕著整個國家的根基。
炎日王國西北部是一片荒涼浩瀚的大沙漠,因為常有過路商旅和剿匪官兵被突如襲來的狂沙吞沒,故當地人喚之“狂沙沒”。狂沙沒的中部有三河五鎮一湖,由北向南流動的是發源於北巍山的小慶河,小慶河的東岸居住著崇拜風神的風神鎮人,而西岸是牧羊鎮人的牧場,牧羊鎮位於大悅河的北岸,大悅河的南岸是沒馬鎮人的地盤,沒馬鎮上的人時常接納前來剿匪的官軍,朝廷禦史徐浩的宗族也久居此鎮,仰仗這層關係沒馬鎮受到官軍的庇護,免於漠匪和流寇的侵擾。
大悅河的源頭在蒼雲嶺,蒼雲嶺上有三個匪寨,嶺北的黑石寨,嶺中的紫岩寨,嶺南的雲龍寨,三個寨子的漠匪加起來有三千來號人,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地方勢力,像這樣的勢力在狂沙沒共有六股,除了蒼雲嶺這三股,其餘的三股勢力分別是北巍山刀王寨,大渾山金沙寨,飲馬鎮邊氏家族,六股勢力中最凶狠的是飲馬鎮的邊氏家族,這個家族組織嚴密,族中子弟訓練有素,族人常年與官軍抗衡,作戰經驗豐富,戰鬥力較強。
飲馬鎮,位於飲馬湖南岸,這裏是流放之人與亡命之徒聚集之地,邊氏家族的祖先雷遠山曾是名噪一時的江洋大盜,因被舉國通緝才被迫逃亡到狂沙沒這片瀚海之中,隱姓埋名苟且偷生。
飲馬湖的湖水由三條內流河彙聚而成,除了小慶河和大悅河,還有一條東北西南走向的小歡河,小歡河的北岸有一個伏鷹鎮,與風神鎮毗鄰,此鎮民風彪悍,居民生性好鬥,擅長騎馬射箭搏鬥之術,大渾山的漠匪幾乎都是出身此鎮。
自古以來官匪勢不兩立,可是近二十年來狂沙沒的漠匪與官軍互相依存,暗中勾結。其中緣故脫不開一個“利”字,官軍剿匪本為邀功請賞,加官進爵,所以要“養匪邀功,窮寇莫追”,況且漠匪來去無蹤,神出鬼沒,哪裏能輕易剿滅呢。而漠匪為了生存,就必須劫掠官軍的物資,巴結貪財的,恐嚇軟弱的官軍將領,以求得苟安。如此一來,官軍便隻得采取“姑息縱容,內緊外鬆”的政策,眼看著漠匪一天天坐大。
六月初五亥時,蒼鷹關守關大將鄧遜傑正在自己的書房伏案疾書,房內點著一盞明燈,牆上懸掛著書法名家王湛在生日宴上送給他的“鞠躬盡瘁,高風亮節”的八字書法,地上的香爐還不時地冒出幾縷青煙,替昏昏欲睡的鄧遜傑緩解了幾分疲勞,連日來京城傳來的有關黨爭的消息,讓他深感不安,生怕受到牽連。
突然間,先鋒官趙日輝手持密信闖入房中,受到驚擾的鄧遜傑連忙問道:“什麼事啊?趙先鋒怎麼如此慌張?”
喘過氣來的趙日輝恭敬地答道:“啟稟大將軍,京城又來信了。”說著趙日輝遞上了手中的密信。
鄧遜傑神色莊重地接過密信,拆開纏繞密信的絲帶,打開卷起來的小紙條,上麵隻有十六個小字:“倉鼠如廁,田鼠盡除。夏日炎炎,老雀嗚呼。”
鄧遜傑看過紙條,氣得拍案罵道,“莫無邪這個口蜜腹劍的小人,心太狠毒了,還竟敢威脅我!”
愣了半會的趙日輝小心翼翼地噓了一聲,機警地說道:“大將軍慎言,莫無邪耳目眾多,小心隔牆有耳,為今之計隻能委曲求全。”趙日輝從鄧遜傑的臉色猜出密信內容,不免心生寒意。
鄧遜傑思忖再三,為保全自己的宗族和地位,隻好痛下殺手誅殺禦史徐浩在沒馬鎮的宗族。
他鄭重其事地吩咐道:“日輝啊!傳我將令,明日清晨出關剿匪,切記沒馬鎮的漠匪餘孽要一並剪除,永絕後患。”
趙日輝心領神會,這老家夥是要趕盡殺絕,明哲保身,於是應了一句“末將遵命,末將一定為將軍鏟除心腹之患,讓將軍高枕無憂,末將告辭。”隨後退下。
是夜,沒馬鎮上燈火通明,鎮西頭的徐天佑家迎來一件喜事。原來一年前,牧羊鎮的姑娘王若霜和她的姑姑王明珠到沒馬鎮省親,遇上了在河邊放羊的徐天佑,兩人暗生情愫,相處數月,隨後王明珠做媒撮合二人成為夫妻,轉眼間一年過去了,今夜王若霜產下一子,徐天佑特意請來沒馬鎮上有名的算命先生“賽半仙”替孩子取名,賽半仙根據孩子的生辰八字算出此子為木性之人,宅心仁厚,才思敏捷,隻是人生坎坷,不妨取名“徐立楊“,徐天佑采納了賽半仙的建議。
賽半仙回到家中照往常自卜一卦,得到否卦,掐指一算不日將有血光之災降臨,於是自收行裝連夜逃亡。
賽半仙到了鎮口,遇上巡街的老甘,老甘手提燈籠正在放聲吆喝,“三更半夜,小心火燭,閑雜人等,莫要走動。”
賽半仙背著自己的行李快步地走來,走慣夜路的老甘頓時警覺起來,一把攔住去路,厲聲嗬斥道:“站住,這麼晚了什麼人在街上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