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是害怕做惡夢的,但是我現在不怕了。
因為夢醒來時,會有比夢中更加可怕的現實。
我有此,失眠了很長時間了,也幸虧我體質不同於他人,才沒有在這每日各種暗殺明殺中人頭落地。
乃至於現在,我甚至已經比在戰爭期間更加的適應死人。
我明知有罪,但我不承認。
曆史已然發生,承認或是道歉是不可能得到原諒的,當初的我便是這麼想的,現在依然沒有改變。
無論立場如何,阻擋腳步的人都應該去死。
這個時候,被光芒弄醒了的席千塵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
他說道:“安雅?怎麼把屋子弄得這麼亮……?”
我下意識的向著窗外看去,所幸發現了天邊的魚肚白,於是我說道:“太陽都照屁股了,你還不給我起來啊?”
對於席千塵,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沒法對他撒謊是其一,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則是我在戰爭中鍛煉出來的直覺告訴我:他會殺了我。
這種在戰爭中訓練出來的直覺放在現在依然管用,不過大部分被我用在了地下賭場上麵,百試百靈。
這種異樣的感覺實在第一眼看見他辨得出的結論。
所以才不管不顧的帶他回家,隻是因為好奇。
就連整個世界都恐懼的‘鬼王’都不是我的對手,我不相信一個乞討為生,連異能都不具備的‘平民’能夠殺死我。
在這個大陸上,沒有覺醒異能的、平均壽命僅有80年左右的短生種成為平民。
一種僅僅比奴隸地位高出一點的社會蛀蟲。
戰爭後我很後悔為什麼這種短生種沒有被滅絕?
很可笑的是,我百試百靈的直覺卻在第一眼看見這個短生種的時候,明確的擊打著我的神經,告訴我這個短生種有殺死我的能力。
很有趣,不是麼?
我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在席千塵看不見的地方,而席千塵顯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他在我說完後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便摸索著起床了。
在穿衣服的時候他帶著倦意和我開始了對話,一些沒營養的對話。
比如早上吃什麼,今天幹什麼,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麼?
我不明白他每天百問不倦到底是哪裏來的執著感?不願細想的我直接將他們歸類為‘平民的日常’。
我感覺我更加討厭平民了。
從前的戰友,現在的異能者聯盟長老會成員之一,異能者學院蒼逝學院院長,也是追擊我的主力——霍說的沒錯,我果然是典型的貴族思想和平民行為。
想到這裏我無聊的挑了挑眉頭,起身穿上外套決定出門一趟。
與其與一個麻煩的平民整日的呆在一起,我還真就不如過過逃亡的日子來的瀟灑。
那麼,就帶上席千塵一起逃亡吧?
或者把他交給霍?
這個想法閃入腦中便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強烈的期待感讓我感覺到了就為的,那生命跳動的活力,巴哈姆特說的果然沒錯,我就是生於戰爭死於硝煙的人,隻有那哀嚎遍地血流成河的戰場才是我最高的聖堂。
席千塵,你最後將以什麼資格來給我——世界最強的人安雅,造成致命的傷害呢?
莫名的飛快行走的腳步停頓了下來,抬頭便看見了一個身著蒼逝學院製服的男子擋在了我麵前。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