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長生走到了與我並肩的地方,與我同坐了下來,烏黑的長發規矩的綁在身後,湛藍的眼眸卻在我仔細看去的時候,沒了當初的執著與熱情,而是多了一份枯燥與滄桑。
他看著遠處漸漸熱鬧起來的城市,說道。“安雅,司徒家還有後人吧?”
我打了個哈欠無聊的應付著。“是啊,要不然司徒亦雲那個老家夥,怎麼舍得把我踢出家門。”
他無語的看了一眼怨念的我,皺眉輕輕說道。“我是說,如果我死了……”
“你死了?不可能。”我迅速的打斷其的話語,高聲說道,驚起鳥雀一片。
司徒長生扯了扯他身上的灰色長袍,很幹脆的說道。“你也說過了,東西看久了會失真,你懂我。”
“不,我不懂你。”我四下看著,迅速的否定著。我不知道這是在否定著他的話語,還是在否定著我心中蠢蠢欲動的邪念。
我想要長生的傳承,因為這本該屬於我,是了,我從知道真相的時候便開始預謀,這個陰差陽錯而是我失去長生傳承的家族,我想要毀滅它。
可是司徒長生算起來,還是我的長輩,我吞噬了他絕沒好果子吃,如今既然他不想要活了,那麼不介意把他的傳承還給我這個正牌吧?我知道這是十分不合理的,但我不甘心。
我在戰爭時期借用公事一舉屠殺了司徒一家,在人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光明正大的屠盡了一個傳承者的家族,如今唯一漏網,也是因為傳承的原因必須守護者橫曦而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的司徒長生幸存。
隻剩他了。
但我的良心卻開始作祟,我該殺他麼?我如何才能取得長生的傳承秘密?
“安雅?”司徒長生這時候帶著疑惑的口氣打斷了我的神遊。“我發現你怎麼這麼愛發呆呢?以前不這樣啊?難道說這個年紀,老年癡呆要發作了麼?”
“你才老年癡呆。”我咬牙切齒的扭頭瞪視著其,突然決定不告訴他了。
司徒長生同銘影一樣,是世上少有的能和我心平氣和的說話的人,即使一個是因為蒙在鼓裏,一個是因為對我深深信任,我不想在一次上演席千塵的劇情了。
想開了後,我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落上的少許灰塵,爽朗的笑道。“嘿,長生,那我們稍後再見?”
說完我就打算再回到橫曦古城裏麵找找席千塵或者霍的身影,了卻一樁心事了,抬腿身子前傾,幾個縱橫便離開了那個高高的山崖,並馬不停蹄的飛速向著城方進發。
“安雅——!”司徒長生在後麵喊了一句,我耳邊的風掠過發出刺耳的聲音,微微側耳讓風聲小一些,腳步卻還沒有停下,他繼續喊著。“回來帶幾瓶好酒吧!”
好,訣別酒。
我扭頭更加快速的奔向了橫曦城,卻不知為何,總有種失望與無法滿足的感情在心中萌生,沒有細想,便三下兩下用力登上了城牆,翻過去後,便是喧鬧的城鎮,先是買了兩個燒賣一邊走一邊啃著,眼神四下掃過各大客棧的窗口,我知道霍那家夥在陌生的地方一定很喜歡找一家樓層高的客棧,站在窗口鳥攬著城市的全景。
果然,在一家客棧的頂層窗口處,我看見了他,側身躲到了陰影中,我入了那家客棧,買下了其對麵的房間,在牆上扣了個洞,入目的隻有兩個人,並沒有席千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