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咳嗽一聲,問他道,“非是師兄不相信你,隻是如今師門中諸多隱患,敵我難分,有些事情,需要你解釋一番。”
話到此處,唐敘也明白過來,臉上浮現出一絲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師兄你給了我一副假圖,並非是四機玄殊大陣的圖法。”
可他想到此處,臉上又現出一絲疑惑來,唐敘抬頭看著青玄道,“唐敘也明白此時內憂外患,敵我難分,師兄懷疑我,唐敘自然接受,可,”他斜了霍連一眼,“師兄又是憑何相信霍師兄不是這門中叛徒?”
霍連被他看來,心中焦急難耐,他本就天生紅臉,此刻更是通紅異常。
蹭地一下從席上站起來,指著唐敘道,“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說完話,對著青玄拱手道,“我若是這門中叛徒,隻叫我死無葬生之地!”
青玄見他發此毒誓,連連擺手道,“我信得過師弟,不用發此毒誓。師弟本就執掌門中刑罰,多年來不曾有過半點差錯,而且門中護衛弟子,都是由師弟調令,若是師弟心懷二意,隻怕我門中早就遭逢劫難,又如何能挨到此時。”
他這一番話說完,霍連怒氣方消。
唐敘冷聲道,“所以說,這裏就我一個壞人,你們都是好人咯?那不如一劍刺死我可好?”
說完,隻把一雙眼睛瞟向青玄。
青玄麵上一怔,何曾想過唐敘會如此理直氣壯,全無懼意,心中不由得多信了幾分。
難道我真的錯怪好人?
他抬起頭來,看著唐敘,聲音中也柔軟許多,“師弟,若你並無二心,我們查明,自然會放了你。”
唐敘抬起頭來,耿著脖子,也不拿正臉看他,隻言道,“我剛才去外山看過四機玄殊大陣,師兄給我的圖法並非真圖,我便知師兄懷疑我,可我並未潛逃,隻因唐敘還對師門懷有報恩之情,哪怕師兄懷疑我,我也要回來自證清白,否則豈不讓壞人離間之計得逞?”
“師兄,你想想看,若我是門中叛徒,又知你懷疑我,我為何還要自投羅網,不早早逃去?”
青玄麵上一紅,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他此時是有幾分相信唐敘的,也正是因為他去而複返,青玄心中才隱隱開心,覺得唐敘並非叛徒。
說到此時,唐敘臉上又現出一絲落寞神色來,低聲道,“而且,唐敘還心懷僥幸,哪怕有萬分之一,師兄你一時眼花,將圖紙拿錯……”
說到此時,他輕笑一聲,抬頭道,“那師兄隨便問來,若我唐敘有任何對師門不軌之事,便由師兄一劍刺死好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動容至極,臉上表情也似是發自內府。
尚雲心想,若不是先前遇到攀瀟瀟,隻怕也要被他騙了過去,相信這唐敘師叔赤膽忠心,是門中清流。
可到此時,沒有解釋清楚攀瀟瀟一事,他是斷然不敢相信的。
想到此處,他抬頭看向青玄師伯,生怕他被唐敘騙了過去。
眼見青玄也正好把目光看向他,兩相交彙,各自心中明白。
尚雲這才放心下來。
青玄歎息一聲,想了想,問他道,“其他事先不說,這第一件……”
他停頓一下,開口道,“你若是心中無愧,剛才為何又猶豫不決,不敢進屋?”
唐敘臉色微變,道,“這些日子,隻怕山中有變,夜間發生這許多事情,師兄不敢相信唐敘,唐敘又怎敢相信他人。剛才我推門進來,便看見霍連師兄坐在屋內,試想一下,若是霍連師兄是這門中叛徒,將你們製服,不是易如反掌,我再進屋,隻怕是要自投羅網,白白賠上性命。”
“所以當時我的想法是,若是霍連師兄有變,我便飛身退出,也好做這最後一個報信之人。便不敢貿然踏進屋內,直到師兄發話,我才壯膽進來,誰知便被他擒到地上。”
唐敘這一番話說得全無破綻,讓人不得不信服。
青玄沉默一陣,緩緩點頭,又道,“此時攀瀟瀟尚未醒來,但據她所說,你今夜叫她去藏書樓中盜取四機玄殊圖,而且受你脅迫,吃了你的毒藥,若是天明之情沒有得到解藥,便會腸穿肚爛而死,這你又作何解釋?”
唐敘麵上一愣,正要張口解釋,卻聽得旁邊發出一聲叮鈴。
攀瀟瀟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雙眼尚未睜開,直起身子,伸了伸懶腰,口中發出一聲呢喃。
“好累……”
她感歎一聲,睜開眼來。
隻看了一眼,嚇得個半死。
不知何時,麵前竟多了幾個師伯,一雙目光狠狠看著自己。
再看旁邊,隻覺得魂飛魄散。
攀瀟瀟口中顫抖道,“師、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