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味都是杜顯親手烹製的,獲得小侯爺夫婦倆一致稱讚,飯桌上眾人談笑風生,倒空了兩壇子酒,李源清不善飲酒,多半都是小侯爺一個人喝掉的,他看起來斯斯文文,卻沒想到竟有那麼好的酒量。
飯後,見兩人有事商議,杜小魚便跟童氏去後院散了會兒步。
後院養了一對白鹿,兩匹高頭大馬,還有幾十隻品種優良的兔子,童氏第一回上他們家來,立時露出了孩子心性,拿了草料去喂食,十分的歡快。
“我也是喜歡養這些的,娘家有兩對鸚鵡,還有一隻狗一隻貓呢,隻嫁給侯府後,我婆婆不喜歡,說味道不好聞。”童氏有些遺憾,“比起我,你還是自由多了。”
“你婆婆說的也沒錯,確實味道挺大的,夏天氣味特別重,我這還是因為從小在村裏長大的,不然恐怕也受不了。”杜小魚笑道,“不過貓狗洗幹淨了應該沒什麼關係,你婆婆大概沒養過,不知道它們的好處。”
“是啊,不知道多聰明呢。”說到她的愛寵,童氏眉飛色舞。
兩人都是喜歡小動物的,又講到自個兒的孩子,等到小侯爺從書房出來,她們還沒有說完。
送走兩位貴客後,李源清笑道,“你跟鍾夫人倒真的很投緣。”
“有道是物以類聚。”杜小魚挽住他胳膊,“你跟小侯爺還不是麼,快說說,你們都講了什麼,可是關於玄真道長的事?”
李源清側身關上房門,把她抱於腿上說道,“沒錯,玄真道長雖然現在深得聖上信任,可他能依仗的不過是煉丹二字,長生不老藥,曾也有不少皇帝探求過,但也隻是傳說,從來沒有見真的煉出來。聽小侯爺說,他已經進獻過聖上兩次丹藥了,可聖上……”他嘴角露出嘲諷的笑,但聲音卻壓得很低,“前幾日身體不適,若這藥真的有效,豈還會發病?”
有些話不方便說,皇帝有自己掌控的親軍與密探,所以他們才會選打獵的事情做遮掩,方便二人密談。
杜小魚愣了下,繼而興奮起來,如此看來,玄真道長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兒去,除非他真的可以煉出好的丹藥,不然隻要出一絲錯,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自古伴君如伴虎,枯榮隻是轉瞬間。
“你們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他要保住地位,隻能找那些稀奇的藥材來,興許還會用到上回在仙道門搜到的秘藥。”李源清雙眉一揚,“現在要做的是引蛇出洞,守株待兔。”
隻要讓玄真道長覺得聖上對他有所懷疑,他定然會鋌而走險。
這一步,他們也商議過了,朝廷裏很多官員對聖上縱容一個道長都頗有非議,而宮裏頭也一樣。
仙道門一些弟子入了皇宮煉丹,雖然玄真道長一再告誡,可總會有人起貪念,仗著這一點本事欺壓宮裏的低等太監與宮女,索取錢財,卻不知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句話是怎麼來的,更何況其中還有特別記仇的。
兩人說著話,趙氏在外頭敲門了,為避免影響李源清的睡眠,李景修都是睡在隔壁房間的,趙氏是來告知李景修困了。
李源清便打住話頭,去了沐浴房,杜小魚自去照看李景修了。
隔了一段時間,一直盯梢淩翠的鍾元發現,淩翠懷的孩子原來就是張大人的。兩人很早前就已經偷偷摸摸,幾度春風了,隻張大人的娘子是隻母老虎,故而絲毫不敢走漏風聲,這次的事情也不知是張大人為了討好誰,竟然敢把這事抖出來,就為了禍害白與時,除去李源清的一個幫手。
但也怪不得他要使這種招,白與時向來潔身自好,做事謹慎,根本就找不到什麼錯處,要不是不願跟杜黃花分開,不然也不會落下這個把柄。
因李源清還在辦公,鍾元是跟杜小魚彙報的。
“還有一件事,我去查張大人的時候,發現他跟成培有來往,想起那次表少爺鋪子被搗亂的事情,就順藤摸瓜又去查了下成培。他最近幾天又出來的勤了,跟丁府一個丫環好上了,昨兒還買了不少好東西去哄那丫環。”
杜小魚對丁府自然是敏感的,“工部郎中丁大人的府邸?”阮玉的相公丁大人去年官降兩級,從監察禦史變成了工部郎中。
“是。”
杜小魚冷笑起來,難道竟是阮玉在後麵設計嗎?她手還伸得真長,竟然管起這些事情來,倒不怕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腥!
“你再去查查,是丁府誰的丫環,跟成培什麼時候認識的。”
見她神色極為嚴肅,鍾元應一聲趕緊走了。
如今皇太後形同軟禁,後宮之中,聖上最為寵幸的是當今太子的生母妍貴妃,皇後急流勇退,幾乎足不出門,因而大大小小事情都是妍貴妃在管理,儼然是後宮的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