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少年不解意 時光總蹉跎(一)(1 / 3)

廣陵郡王是外姓王侯,因沈家先祖在陳國開國之時建鞠躬盡瘁之功,故在立國之後得封世襲郡王,享賜地,每有重大朝會才會回朝。沈君翹此次前來徽京,蓋因其外祖父前中書令龍涓行將八十大壽,得今上批準,舉家前來為龍涓祝壽。

當日沈君翹到達徽京便遇見許沛洲尋釁滋事,她遂將此事告知了龍涓,而姚必武也確實命人前來詢問筆錄,因此這件事還驚動了正在養病的今上,但今上卻直接交給了齡安處理。

臨安命姚必武秉公辦理即可,理當懲處之人皆不因其家世背景而姑息放過,他也不忘安撫沈君翹,命人上門拜會,權當傳達聖意,以示恩澤。

沈君翹對齡安隻是派人前來的舉動頗有不滿,與龍涓道:“我還以為當今太子會親自上門呢。”

“如果當日馬車裏還有你母親,太子殿下必定會親自過來,但眼下隻是你一人在場,當真讓他過來,豈不是太放低這一朝儲副的姿態了。”龍涓在自家外孫女麵前便少了些避諱,也不忘叮囑這初來都城的少女,道,“你在徽京可不比在廣陵自在,這是天子腳下,千萬記得謹慎小心一些。”

“我都知道了,來徽京之前,爹和娘都說了。”沈君翹在龍涓麵前也隻當個乖巧聽話的孩子,“說起來,再過幾日娘就該到了。受朝廷限製,王爵進徽京需要今上批示,往日想看望外公都麻煩,既然您都已經辭了官,為何不肯搬去廣陵與我們一起住呢?”

“我在徽京幾十年,不走隻是因為舍不得。”

生養之地自然有令人難以割舍的情愫,沈君翹聞言便不多勸,隻等著再過幾日廣陵郡王妃龍季玥到達徽京,她好親自去接。

龍季玥雖在廣陵,卻也耳聞了當初慧空與方辯的辯法論戰,她原也是佛教信徒,因此來了徽京便想去拜訪那位在徽京頗具聲望的女辯僧。

沈君翹陪同龍季玥至妙法庵時,驚訝於此處的香火鼎盛。廣陵雖也有諸多佛寺庵堂,有不少佛家信眾,佛寺內香火之盛卻也比不得這座名原本不見經傳的尼姑庵,她不得不感歎慧空所能,竟就這樣讓一座並不起眼的庵堂成為信眾雲集、香火旺盛之處。

廣陵郡王妃攜同郡主前來妙法庵的消息自然得到了庵主的重視,她即刻帶著慧空前往相見,結果便是明鏡因此得了偷懶的空子,她便照舊在庵內看著往來的善男信女,聽著他們訴說內心所願。

然而出乎明鏡意料的就是許沛洲心中不甘,再一次尋釁鬧事。

明鏡眼見許沛洲來者不善便要立即去通報庵主,誰知那許沛洲手底下自有眼尖之人,當即將她攔住,並扭送去了許沛洲麵前。

許沛洲見是那日從自己手中逃脫的貌美小尼姑,一時間又起色心,居然當著佛前開始輕薄起明鏡來,而周圍隨從全部袖手旁觀,笑著圍觀。

“我有家奴逃入了你這妙法庵,現在我要搜人,你讓是不讓?”許沛洲一隻不安分手的手已開始在明鏡腰肌遊走,輕佻之色畢露。

明鏡未免招致許沛洲更恣意妄為的舉動,隻得暫且忍著他對自己的無禮,扭頭避開許沛洲色眯眯的視線。

眼見明鏡這副模樣,許沛洲色膽更甚,他見明鏡膚白如雪,如今這樣扭著頭,恰露著一段玉頸在自己眼前,看得他心癢難耐,這就要伸手去摸一摸看來極為誘人的春/色。

“住手!”

一聲厲喝突然出現在大殿之內,明鏡當即辨認出來人正是秦知,她暗道有救,立即向此時正站在門口的少年投去求助的目光。

許沛洲雖然不入官場,卻也認得秦知,現任中書令秦以望的獨子,在現今的中朝內稱得上是青年才俊,哪怕不論秦知自身的名聲,單是秦以望這三個字,也足以讓他不敢在此刻造次。

“許公子當日在長寧街上驚擾了廣陵郡王家的座駕,今日又想擾佛前清靜麼?”秦知軒眉星目,肅容正步而來,眼底厲色畢現。

許沛洲往日胡作非為卻也不敢惹上這朝中權貴之子,他雖舍不得明鏡這俏麗小娘子,究竟要避秦知的鋒芒,眼下隻得自認倒黴,就此作罷。

但見可以脫身,明鏡便立即跑去秦知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