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國國君一向野心勃勃,十年前他殺燒搶掠山鷹人,將山鷹的地盤據為己有。這些年倒是沒什麼動靜,以他的性子,怕是韜光養晦想幹出點大事來。”淩晟軒放下手中的書信,麵上表情平淡無奇,“父皇見他們知趣沒有來騷擾我國邊境,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多年下來,早就讓他們把自己養成狼了。”
安羨之聽著,眉頭皺了下又鬆開,道:“如今他們軍隊的人在邊境被我們的人發現好幾次,還特意喬裝打扮,屬下拙見,怕是有異樣。”
“琉璃國這是野心膨脹,坐不住了。”淩晟軒輕笑一聲,似是不屑,“暫且盯著他們的動向,既然派人喬裝過來,定是心中沒有十足的把握。彈丸之國也想與我國相爭,真是異想天開。”
“聽聞這些年琉璃國國君大肆招兵買馬,用的都是突厥的良品馬,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安羨之也忍不住說道,“難不成他們以為就靠著這些,就能攻破我大晉邊防?”頓了下,又道:“他們雖將山鷹的地盤占了,可山鷹國也不過一隅之地,能有多大作用?這些年他們招兵買馬,花費巨大……”
“自是有人背後撐腰,提供財力。”淩晟軒當然知曉安羨之想說什麼,便順著話語自己說了出來,“十年前我晉國打敗燕國,燕國土地肥沃,向來是富饒之地,隻是這好日子過久了的人,又怎麼會領兵打仗?這一敗,他們割城十座,黃金白銀數十萬兩,想來心中很是咽不下這口氣。既然自己的人不會打仗,那就選一個會打仗的小國,用來做馬前卒豈不劃算?”
安羨之握緊了一下手,道:“王爺,不如讓屬下前往邊境一趟?”
他這些年基本都跟著淩晟軒待在京城,隻偶爾有機會去邊境巡查。可即使在京城裏“養尊處優”的過著,他也沒有一天敢鬆懈。晉國如今雖看起來一國獨大,但他心中知曉,那些周圍的螞蟻逮著機會便會想要在你的土地上啃上兩口。若是稍不注意,被他們慢慢的蛀空土壤,或許有一天這大廈便會轟然倒塌。如果到了那一日才醒悟,豈不是可憐了天下百姓?
根據探子這些年傳回來的消息,燕國年近四十的太子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如今燕王快六十歲的人還硬朗的很,也沒有禪位之心,燕國太子可不一定坐得住了。兩年前曾有探子傳回消息,說燕國太子喬裝來到琉璃國與琉璃國國君密談半日,密談內容不得而知,可這也給淩晟軒他們敲了警鍾。所以這兩年,淩晟軒讓安羨之放往燕國和琉璃國的探子又多了一倍。
“他們即使有異動,也不會急於這一時。”淩晟軒道,“半年內應是不會行動。不過你過去也好,有你在,若有緊急軍情,你可臨時代我發號施令。隻是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副手,若你去了邊境,被人知曉想來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朝中文臣一向膽小,莫惹得他們慌張。此行你隻能秘密行動,不可叫人發覺。”
淩晟軒的話安羨之自是明白的,他雙手合十,在胸前一拱手,道:“屬下定不負王爺之令。”
看著安羨之還如同少年般的臉,外人若是不知情的,哪裏能想到他實則上還要比淩晟軒大上兩歲?他若是安穩的待在京城中做他的世家公子,想來如今都已經膝下有子了。可就因為跟著他從軍,他至今都還未娶。如今邊境之國虎視眈眈,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有戰事要起,他定是要跟著自己上戰場的……
想到這裏,淩晟軒不由得也如同老父一般,說了從前從不會說的話:“子博,此去邊境,不知情況如何,不如你先定個親吧。若是邊境無事,回來就把親成了,省得你爹每次見著我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子博是安羨之的字,他既這樣叫他,便是拋開了王爺的身份,隻當是個多年老友在勸他。安家三代單傳,安羨之乃安家孫子輩唯一的男丁,終身大事很是讓家裏人操心。之前他總是有機會就往邊境跑,每次家裏提到成親就說拿邊境做擋箭牌,竟生生拖到了現在沒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