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這裏,葉清無法再待下去,她強行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起身離開。葉清一走,林惜敏便哭著撲進了雲飛揚的懷裏。她的眼淚將雲飛揚胸前的衣襟打濕,哭著道:“表哥,恕敏兒以後都不能再為你生兒育女了。”
雲飛揚抱著林惜敏的手也收緊了不少,臉上表情看起來也很是傷痛:“委屈你了。”
林惜敏搖著頭:“隻要能跟表哥在一起,這點委屈不算什麼。”停了下,又道,“何況,我們還有這個孩子。雖然以後他不能叫我娘,也不會知道他的生母是我,可隻要看著他,我也是滿足的。”
雲飛揚沒有說話,眼神卻有了幾分不同。
這頭,葉清失魂落魄地回到葉府,一進屋子,便立即暈了過去,嚇得伺候的侍婢魂都要飛出來,連忙跑著去叫大夫通知主母了。
魏氏一聽自己女兒暈了過去,當即身子就有些發軟:“什麼!叫大夫了嗎?!”一邊問著一邊在侍婢的攙扶下起來,急匆匆往葉清屋子裏趕。
“已經著人去請大夫了。”來報信的侍婢回答。
待來到葉清房中,見葉清麵色蒼白躺在床/上,魏氏心疼地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上前握住葉清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再一摸額頭,額頭卻滾燙!魏氏燙得心中一驚,瞬間哽咽出聲:“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隨即看向今日跟著葉清出門的侍婢,微怒道:
“你們是怎麼照顧小姐的?!怎的好好一個人出去一趟,回來就病倒了?”
照顧葉清的侍婢是從小就伺候她的,名喚婉如。她是被葉清撿回來的,葉清對底下人和氣,也一直待她很好,所以她對葉清很有感情。見葉清突然病倒,心中也是惶恐不安和心疼,哭著道:“奴婢也不清楚,小姐和雲大人還有林小姐在雅間裏聽戲,奴婢們都在外頭。之後小姐出來,隻說自己不舒服要先回府,結果一進屋子就暈倒了!”
魏氏聽到這麼說,心就更疼了:“雲大人沒有送小姐回來?”
婉如搖了搖頭,道:“小姐說,自己身子不適,但不想影響了雲大人和林小姐的興致。”
魏氏又掉了淚,她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從來都是最善解人意,心善到不行。從小都是寧願自己委屈,也不想委屈了別人,也不知這樣的性格是隨了誰。
不一會兒,大夫便趕到了,把了脈卻也說不太準葉清突然病倒的緣故,隻說也許是風寒入體,開了幾副祛風寒的藥。
過了三日,葉清才能勉強坐起來,隻是臉色依舊很差。這時有人來報,說是雲飛揚來探望她。
葉清臉色一變,但很快又壓了下來。雲飛揚進屋之時,葉清正依靠在床頭,雖麵色不大好,卻意外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雲飛揚心底有一絲歉意,但為了心愛之人,他隻能將歉意壓住。
“雲公子怎麼來了?”葉清見雲飛揚有些不自在,便先開了口。
雲飛揚忙道:“聽聞你病了,來看看。”
葉清心中苦笑,她病了三日,他卻現在才來看,也許還是糾結了好久,決定麵上做的好看一點呢。隻是嘴上她卻隻說:“雲公子有心了,我不過是風寒入體,不礙事的。”
屋子裏的人見兩人聊上了,這時都已經退到了屋外,給二人留了空間。雲飛揚張了張嘴,還是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知我與敏兒之事對你不住,可我與敏兒是真情相待,不願瞞你。那日,敏兒與你承諾那些,我這幾日思來想去,隻覺得寢食難安。她本是可憐人,若將來無子女傍身,未免有些淒苦。今日特意前來,一是探病,二是致歉,三是……想要請求你,日後能讓敏兒有一個孩子在身邊。”
葉清壓製著心頭的怒火,隻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了三點,其實重點是隻有第三點吧?!你對她果然情深義重,為了她連臉麵都能不要了!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憑什麼這些要我來受?”
“你最是心善,一向大度,這件事我也知對你不公。”雲飛揚說得有些沉痛,“我無法給你萬全的保證,但是我可以保證,等你過門,我一定好好待你,敬重你。”
“敬重我?”葉清淒然一笑,“我們是要結為夫妻的人,卻隻能得你的敬重?”葉清忽然後悔了,她後悔答應了這門親事。她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枕邊人心中沒有她分毫。她不是瞎子,她看得出來,雲飛揚的眼裏心裏都隻有林惜敏一個人。
“我……”雲飛揚突然說不出話來。
葉清卻打斷了他:“你走吧,這件事日後再說。”她一秒鍾都不想多看他。
雲飛揚抿了抿嘴,最後拱手行禮,便告辭了。
待他走遠,葉清隻覺得喉頭一甜,接著“哇”地一口,吐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