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風閣
一處上房隔間中,幾個衣著清涼的女子在簡易的閣台上,舞動著手中的金銀絲繡茶花的薄紗披帛,隨著鼓點不住擺動著妖嬈婀娜的身子。
而閣台下幾個衣著富貴的富家公子,抱著身邊陪酒的舞女調笑嬉戲好不熱鬧,其中當是有個熟人在的,這人便是之前因著破了謀害皇嗣案被嘉獎的烏木哲。
烏木哲看著一邊玩的不亦樂乎的沈朝搖了搖頭,出言提醒道:“喂,沈朝,你可小心些,今日不是你才跟鍾離家的小姐過了聘禮嗎?小心傳出去,不好聽。”
沈朝,一身鬆柏綠的繡鬆紋錦袍鬆垮奚落的掛在身上,遠遠看去下顎方正劍眉齊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卻是因著抱著身邊女子時不時的小動作,多顯了幾分猥瑣在,平白辜負了自己俊朗的臉。
沈朝吃著身邊女子的豆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烏大人,有什麼大不了的,那鍾離家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們還敢悔婚不成,就鍾離洛那名聲,還有誰敢娶她……是我吃虧了好不……”
烏木哲看著沈朝無所謂的樣子,心下冷笑道,狂妄自大,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沈朝小心你那天就栽在那人手裏了,那女子可不是那般簡單的,當然讓他並沒有準備要將這事告訴沈朝,他很是願意看著他被人算計的樣子……烏木哲不地道的笑笑。
他與這些紈絝子弟,本就不是一路人,或者別人還有在場的他們自己覺得跟他是酒肉朋友,他可不這麼認為,他隻是缺個喝酒吃肉的人罷了,再說有些消息從他們這些人嘴裏得來相對容易些,不然他可不願意跟這群受祖宗蒙陰的酒囊飯袋一起 。
烏木哲門清的掃了掃身邊起哄的幾人,冷冷的笑笑。
二皇子坐在宮燈前,雙手用力的撫過自己的額頭,呲著牙看著李家上報上來的消息,整個頭都有些發麻。
“大皇兄,你到底是要做什麼……你難道是要放棄皇位嗎……”
敖文宇滿腹疑問不得而解,再加上朝堂與李家雙重的壓力,整個人都有些頹意。
他不想做傀儡,卻是被逼的舉步維艱……
而禦書房中的聖德帝亦是如此,雙眉緊蹙,心中疑慮漸起,辰玉當真是準備放棄皇位,準備做一個守國之臣嗎?還是他想要……聖德帝突然間想到了一些前朝之事,心中涼意漸起。
辰玉希望你不要學你母親,貪欲難覆,做了這輩子都沒法挽回的事,倒時便真的容不下你來了。
而此時送走敖辰玉的鍾離洛二人亦是閑聊到了這些事。
展眉不知怎麼的突然問起道:“洛,之前有沒有過先例……”
“什麼先例……”鍾離洛揉搓這自己腫脹的手指,看著滿腹疑慮的展眉回問道。
“像我們現在這樣的……以武奪位,不是說像皇上他們那樣的……”
鍾離洛看著展眉疑慮的眼睛遲疑的說道:“……有……”
“有……那是失敗了是嗎?”展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對……失敗了,結局很慘重,不過皇家將此事壓了下來,當時知情的人被盡數斬殺,是聽閣那邊有這樣的記錄應該是那場宮變的遺留所寫的……”鍾離洛輕撫過手上幹裂的紋路,無奈的笑道。
“做什麼都是有風險的……我之前沒有說就是怕你們會有心裏負擔在,倘若還未開始便想著會失敗,那麼必然會走入死胡同再難翻身,而且那人與我們不同,即使他坐不上高位,隻要有人為他出謀劃策,亦是可以享盡榮華富貴。我隻是在用他的不甘,不明,貪欲在算計他而已。而莫伯那邊他則是怕了,他早就沒有幾年時間了,依著大皇子的性子,很有可能半路就被人截殺了,就像上次那樣。”
“……那倒是……這就是打的一場人性戰,不過之前那個為什麼會失敗。”展眉皺著眉頭問道。
“其聲也不能算作完全的失敗,隻是攻城容易守城難。冀域王朝重武輕文是自太祖以以來一直恪守的祖宗規製,再加上上位者沒有人願意看到武將獨大的,所以一直以此壓製武將,那次宮變發生在三朝之前,與大皇子略有些不同,那個皇子的母家算的上顯赫,但受到自己父皇的猜忌,被親下了旨意貶為武將的,其後他不斷擴張自己的實力,攜手自己的母家一起發動了政變,政變是成功的,隻可惜剛建朝還沒有百年,太祖遺訓的餘威還在,百官不服,百姓不尊,沒多久便被其他皇子帶人合力絞殺,視為名不正言不順。”
“政變都已經成功,還是被拉了下來……”展眉皺著眉頭,思慮起他們計劃的可行性起來……“
“對,當權者的愚民政策很成功,民心所向才是置敵之關鍵。”
“所以……我們成功率有幾分……”
“暫時隻有百分之三十……”鍾離洛麵容平靜的訴說著,全然不覺得這個數字有什麼大不了的。
展眉聽著這般低的數字,捏著眉頭撇嘴道:“死了死了……不像你做事原則啊……都沒有一半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