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旻跟西雍在曲水澗集/會中因為各自女眷而有所衝突之事傳入了景棠耳中,他以為在失去了景杭這個助手之後,為了更好地對付西雍,拉攏玄旻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主意,哪怕玄旻的用處可能不大,卻也不能讓西雍得了去。隻是他畢竟曾與玄旻曾有過不愉快,貿然對玄旻發出邀請顯然太過引人懷疑,是以他不得不繼續暗中觀察。
不負景棠等待的是在不久之後,因為那昔日的梁國公主靈徽,玄旻與西雍手下的唐紹筠發生了正麵衝突,這件事在建鄴城中鬧得沸沸揚揚,成為許多人口口相傳的閑話談資,有人說玄旻因情誤事,不是成大事之材,也有人靈徽是紅顏禍水,不好相與。
當日靈徽本在聞說的陪同下在一起前往曲水澗,她沒跟玄旻提及原因,隻說想再去看一看,於是玄旻便讓聞說陪護。她因對當日的樂音念念不忘才重返故地,然而景物依舊,卻始終沒有再聽到所想之音。
正當靈徽失望之際,周圍卻突然出現好幾個蒙麵人,聞說見狀立即與之交了手,眼見那些人意在帶走靈徽,她便發動潛伏在周圍的暗衛加以攔截。最後到底是聞說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護衛將那些蒙麵人擒拿,靈徽這才發現居然是宋適言親自來人前來救她。
靈徽萬沒料到在東涼與宋適言一別之後,會在這樣的境況下與兄長重逢,然而不等她開口,另一處就傳來了腳步聲,她順勢望去,見玄旻此時現身。
“各地都在極力捉拿的前梁國太子居然已經混入了建鄴城,看來是時候好好治理城中的守備了。”玄旻行至宋適言麵前低看他道。
靈徽搶步到玄旻身邊欲言又止,重新整理過情緒之後才懇求道:“不要傷害我大哥。”
“他是朝廷的欽命要犯,就算我不傷他,也是要交去中朝的。”
玄旻的回答讓靈徽怒火中燒,但她依然耐著性子道:“我一直在聽你的話辦事,作為交換條件,你放了我大哥。”
玄旻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宋適言身上,看著昔日也曾是一國權貴的梁國太子如今屈膝在自己身前,他冷然道:“你做的事是為了靈淑的仇,跟今日我擒拿宋適言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救他,可以,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聽聞靈徽成了玄旻手中的工具,宋適言立刻就要阻止,然而聞說手下一用力,他便被製住了穴道,渾身關節疼痛不止,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心思。
靈徽眼見宋適言麵容因為痛楚而十分痛苦,立即求饒道:“我答應,你快讓聞說住手。”
玄旻一個眼神,聞說便鬆了手,宋適言則覺得精疲力竭地垂首喘著粗氣,費勁才抬起頭看著靈徽道:“靈徽,不要聽他的,他不過是要利用你。”
“你可以問問靈徽,康王葉景杭是怎麼死的。”玄旻不顧宋適言驚訝的目光,轉身看著靈徽道,“想清楚了?”
靈徽冷笑道:“你既然設了今天這個局,不就是要我答應你接下去要做的事麼?隻要你放了我大哥,保證不在建鄴城內對他動手,我就答應你。”
“放人跟不動手是兩件事。”玄旻眉間的神情略帶調侃道,“兩個條件。”
靈徽對玄旻這種毫無意義的錙銖必較而深惡痛絕,可眼見宋適言還在聞說手中,她便不得不答應,點頭道:“我答應。”
玄旻一個眼神之下,聞說便將宋適言打暈,靈徽對此頗為不滿,卻見已經有人上來將宋適言一行人拖了下去。她看著短暫相聚又要分別的兄長,心中難免不舍,但一想到玄旻就在身邊,她遂將這些情緒都壓抑在心頭,最後隻給了玄旻一個恨意滿滿的神情。
“你根本不用這樣做,我從來都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力,除了跟著你的計劃走下去,還能有什麼反抗的能力?”靈徽嗤笑道。
“你終於認清了這個事實。”玄旻頗為讚賞地看著靈徽,繞去她身後又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多時不見宋適言,我以為你會想見一見如今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難道你對我這樣的安排不滿意?”
玄旻充滿挑釁跟戲謔的樣子再一次點燃了靈徽的怒火,但她隻是握緊了雙手繼續聽他說道:“不是出於無奈,宋適言應該也不會冒險進入建鄴。他又好不容易得到你的消息,這才準備將你帶走,雖然失敗了,但之後他就能安全地回到梁軍的勢力範圍內,這樣的安排換你心甘情願地為我辦事,並不虧待你。”
靈徽鄙夷地斜睨著玄旻道:“不用假惺惺了,說吧,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