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珠牽著寶瑞來到門口,卻發現沈少澤那輛緋色的馬車也停在這裏。
沈少澤在馬車裏向她招手,“珠兒過來。”
“你怎麼在這裏?”李寶珠走到馬車前,揚起臉看著他,臉上帶著笑意。
“我來陪你回清水村。”沈少澤臉色有些紅,看著有些呆,“我之前就想過來,不過孔夫子說納采的時候不許我出現,等下次送聘禮的時候才可以……”
李寶珠笑笑,回頭發現紅秀已經帶著寶璉寶瑞坐到了戴春生的馬車裏,她便爬上沈少澤的馬車,笑,“你臉為什麼紅?”
沈少澤聞言臉色更紅,下意識去摸扇子,卻發現他早上心慌意亂的忘記拿了。
“……車裏有些熱……”沈少澤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從年三十的晚上開始下起的雪,到現在仍舊紛紛揚揚下個不停,這樣的天氣他居然說熱?
沈少澤見李寶珠一臉的懷疑,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我想跟你商議一下過聘的日子和成親的日子。”
定了成親的事情後,沈少澤在李寶珠麵前反倒變得拘謹起來了。規規矩矩的坐在馬車一邊,連往日裏垂涎的小手也不敢摸一下。
“你和老太太決定吧。”李寶珠微笑道,主動把他的手拿過來,雙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沈少澤無言看著李寶珠的纖細小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自從服用了豆蔻草,李寶珠終於如願以償,不但後背疤痕褪去,連掌心的老繭都徹底消失了,現在她的手和沈少澤的放在一起比較也絕不遜色。
李寶珠的手和別人的女人不同,大部分女人到了冬天雙手雙腳總是冰涼一片,李寶珠的手卻總是暖暖的。
這是因為她之前經常服食黃精草的緣故,卻也正合了她的意。
她現在做大夫經常要給病人號脈紮針,在女人孩子嬌嫩的皮膚上,驟然按上一雙冰冷的手,身子弱一些的都會承受不住。
李寶珠一直謹記師傅的話,作為一個大夫,要無時無刻都為病人考慮。
現在李寶珠這雙又暖又光滑細嫩的小手就這麼搭在沈少澤的手上,讓他的心開始有些癢癢的。
沈少澤伸手把未婚妻擁進懷裏,這個小小的人兒,幾乎填滿了他荒蕪已久的心。
外麵漫天飛雪,馬車裏溫暖如春。
“珠兒,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自然記得。”李寶珠把頭靠在他的胸前,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水味道,微笑道,“在清水村,你就像從天而降的蓋世英雄,我猜中了開頭,卻沒想到這結尾。”
“那時候你可真醜,看著可憐兮兮的。”沈少澤把大衣敞開,把她裹在裏麵,仔細回想著當初第一眼看到她的情景。
那時她就像一顆豆芽菜一般,餓得麵黃肌瘦,臉上還帶著茫然和驚懼,可眼底深處卻有著一抹難以捉摸的亮光。
說不清他被什麼吸引,也許從那一刻起,這個刁鑽難纏卻心軟無比的小丫頭就慢慢住進了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