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備無患。”沈少澤抱著她回到牢獄。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皇帝的病情和皇後有關,那她們就不能輕易離開。
一旦被安上畏罪潛逃的罪名,他們就再也別想進入皇宮了。
牢房裏一片漆黑,隻有兩根蠟燭安放在牆壁上。
李寶珠坐在黑暗中,和沈少澤依偎在一起,耳中忽然聽到一陣極低的啜泣聲。
她側過頭,聽到沈少澤低聲說:“是魯劍星。”
這個曾經開朗熱心的年輕太醫,因為一段兒時開始的,注定無望的戀情,被淨了身,遭受一個男人最大的痛苦,遠離光明,在可預見的未來,也將會一直待在黑暗中。
在寂靜無聲的黑夜中,再堅強的人,也會忍耐不住落淚。
李寶珠沉默著聽了一會,忽然說:“我去看看他。”
她說著一隻手卻忽然在沈少澤身上摸索起來。
沈少澤感覺到她柔軟小手在身上亂摸,身子一僵,低聲問:“嫄嫄……做什麼?”
“……哪兒去了?”朦朧燭火下,隻能看到她模糊的輪廓,低著頭,攀在他身上,一隻手已經伸進他的官袍中。
原來是找東西。
沈少澤喉中有些發幹,把她小手撈出來,摸出那隻裝了熏香的玉瓶給她,
“聰明!”她結果玉瓶,滿意在他臉頰親了一下,“我去看看魯劍星,順便給他看看這個,也許他能認識。”
魯劍星好歹是正經的太醫出身,世家為醫,知識深厚。不是李寶珠這種半路出家的能比。
“好。”沈少澤簡潔的回答。
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李寶珠站起來,捏著玉瓶走出牢房,路過陳素素的牢房的時候,看到她窩在牆角裏,似乎睡著了。
而魯劍星果然是在低聲哭泣。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眼前站著一個身形纖細的白衣女子,大為震驚:“你……是怎麼進來的?”
“鑰匙。”李寶珠把從獄卒腰間順來的一大串鑰匙,隨手扔到地上。
魯劍星點點頭,覺得臉上有些燒。
一個男人軟弱哭泣的模樣被女人看到,尤其是一個自己非常欣賞的美麗女人,那就更加覺得難堪。
他垂下頭,低聲說:“之前縣主和素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謝謝沈大人給我敷藥,請縣主替我轉達。”
“不必客氣。”李寶珠蹲到他麵前,忽然摸出一隻碩大的夜明珠,整個牢房頓時如同白晝,明亮無比。
魯劍星的眼睛一時間不習慣,被光芒刺的眯了起來。
趁這功夫,李寶珠已經把他的模樣瞧了個遍。
臉色憔悴,頭發蓬亂,嘴唇幹裂,身上依舊是破爛的白色中衣,隻是血跡已經幹了,凝固成了一道道褐色。
魯劍星已經適應過來,見她一雙美眸盯著自己,不禁大為羞慚,恨不得把自己的身體隱藏起來。
“這個給你吃。”李寶珠移開眼睛,把一盒點心和一杯水遞到他麵前。
陳素素那邊雖然有吃的,想必她是沒辦法分給魯劍星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