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寬十餘丈,深近三丈,河底常年稀泥淤積,形成油泥,人一旦陷進去,就越陷越深,根本出不來,所以說,護城河是個天然屏障,從整個城牆來說,靠近教場的城牆相對低一點,但是你們隻要把土匪擋在護城河外邊,城牆就非常安全,守住城牆是不成問題的。不過決不能掉以輕心。還要配合城外守護城河的李文桂團,防止土匪破壞護城河。”

“是。我們與城牆共存亡。”三連長原是國民軍老兵,他唰地立正,自信地喊道,同時敬了一個軍禮。

“三連長,不是共存亡,而是必須保住城牆,還要保住百分之八十的弟兄,多動腦子,多問當地團丁。”董郎挺拍拍三連長的肩膀,神情嚴肅,語氣堅定地說。

董郎挺轉到西城門,叫來一個連長。他是本地人,很早就參加了國民軍,在部隊裏學了點文化,喜歡讀《三國演義》,雖說夾生半熟,不求甚解,但裏麵的計謀還是熟背了的。

“西城門前麵,房屋多,土匪借遮蔽物,容易靠近城牆根,要嚴防土匪炸城牆角,一旦被炸開缺口,那就麻煩大了。城牆的每個垛口,增加一名快槍手,凡靠近城牆根的土匪,必須擊斃,因為關係到全城三萬多人的存亡。”董郎挺依然臉色很重,聲音宏亮,略帶沙啞地說。

“副團長,我竭盡全力就是了,盡人事以聽天命吧,”一連長神情凝重地說,平時暴躁的脾氣不知哪裏去了。能否守住城門,他的確沒有把握。

“我們的火藥和子彈有限,應多準備石頭和半截木棒,草疙瘩,子彈盡可能留給槍手,讓槍手專打頭子,樹倒猢猻散嘛,土匪出於民,不可能盡殺,蛇無頭不行,記住,專打頭子。”董郎挺聽了一連長的話,默默地點了點頭說。

董郎挺叫來副營長和馬子元,在城牆最安全處,找來一個高音喇叭,向外做宣傳。

馬子元急不可耐地對著喇叭就喊話,因為他有一肚子的話,向自己的同胞講,不願看到親戚朋友流血,也不願看到他人被屠殺。他大聲地說,大家原是一個寧河人,都生活在寧河大地,相依相存,人情上沾情帶故,為什麼要互相殘殺呢?馬子元在這方麵深有感觸,所以工作起來不遺餘力,也頗有成效。

平靜了一周左右,城外忽然大亂起來,而且愈來愈亂,城內百姓也恐慌起來,因為土匪主力攻河州城受挫,轉趨寧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