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背對著珈珞玉澈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陸夜茴卻看的清清楚楚。剛剛黑衣人撲過來的一瞬間,珈珞玉澈不惜硬接另一名黑衣人的一劍,將手中的銀劍破空射出,既迅捷,又剛猛,更帶著一絲狠厲。而黑衣人的那一劍,穿透了他的肩胛骨,濃稠的鮮血瀝滿了整個劍身。
陸夜茴微微一愣神,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為了護著背上的師祖,她的額頭生生的磕在了石板上,頓時腦中一片翁響,鮮血混著汗水從她的臉頰上滑落。
“噗——”的一聲,阿斯的寒光銀劍插進黑衣人的胸口,直直的釘入身後的大樹上,直到他顫悠悠的垂下了頭。阿斯已經是體力透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暗紅色的衣袍此刻已然盡濕,一滴滴鮮血隨著衣擺墜下,在地上染成一朵朵的血花,很是紮眼。
剩下的一名黑衣人一看同伴皆成刀下亡魂,剛剛與之糾纏的二人都受傷不輕,眼中的凶光更甚。他轉了劍鋒撲著陸夜茴而來,不知從哪裏射出一道青光,破喉而入,將他的呻、吟都封堵在了喉口,噴湧而出的鮮血濺了她一身。
這把劍,陸夜茴認得,是師哥的鳶羽劍。師哥殺人了,師哥向來醫者仁心,卻為了她殺人了!
珈珞玉澈扶著樹站起身,雙手劇烈的發抖著,剛剛那一擊用力過猛,虎口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迸裂,鮮血順著纖白的手指流淌而下。但是他還是忍著劇痛走到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麵前,搜遍全身,什麼都沒有。但是麵紗下的臉,輪廓深邃,溝壑分明,顯然不是天暄人,而是異族人。
“師哥,師祖受傷了,你快救救師祖。”一看到師哥,陸夜茴再也忍不住淚水,扯著蕭隱的衣擺不肯放手。
“茴兒不哭,你先把師祖放下。”蕭隱柔聲安慰道。
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蕭隱才給師祖調息治療。她的內力透支,連唇角都泛著可怖的雪白,眼睛卻更加的清冷。她側頭看到了不遠處查看黑衣人的珈珞玉澈。師哥曾說過他來曆不明,偏偏又是他的出現,雪柏宮才遭遇如此劫難。
她咬了唇撲向他:“是不是你帶來的人?你為何要害我雪柏宮?為何傷我師祖?你快說啊?”
珈珞玉澈一個重心不穩,被陸夜茴撲倒在地,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肩胛處剛剛施過藥的傷口又迸裂了開來,鮮血四溢。
“你為何要傷我師祖?”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的一發不可收拾,扯著珈珞玉澈的衣襟哭的撕心裂肺。師祖待她極好,可謂是極盡寵愛,她如何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師祖受傷。如果不是她的疏忽,不是她的貪玩,她與師哥都留在雪柏宮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突然,陸夜茴覺得胸口一陣疼痛,喉嚨處竄出一絲腥甜,然後噴出一口鮮血,悉數濺在了珈珞玉澈的衣襟上。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他身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總覺得有人在她的身邊走來走去,還有師哥擔憂的聲音。她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似千斤重,根本就睜不開。耳畔卻能清晰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先回去吧,一年之期,茴兒及笄那年,我便送她回帝都。”這好像是師哥的聲音,可為什麼要在她及笄的時候送她回去?她不要回帝都,她要陪在師哥和師祖的身邊。
“好,一年,我等。”般的聲音,仿若霧裏看花般的魅惑之音,除了那個妖孽般的人,還能有誰。
九年都等了,又何止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