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卅(1 / 3)

鍾學友一遍又一遍的翻閱著自己整理下來的資料,每多翻一次又會多出來一些想法,也會衝淡一些想法。其實說到底有個想法容易,把它變成說法就沒那麼容易了,真正把它做出來就更難了。用語言來描述想法,還要能達到希望達到的目的,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做到了的話不僅僅是語言組織能力的展現,更是可以稱之為語言的藝術,藝術從來不局限於表現形式、表現方法,而是注重於意境,意境就需要意願與環境相結合,將自己的意願注入作品中,並且能得到大環境下的人們的認同,產生共鳴,這就是藝術,也可以說是藝術最直接的一種表現形式。

而分辨意境高低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認同你藝術的人的數量,如果一個人的藝術表現可以得到絕大部分人甚至是全部人的認同,那麼他在藝術上的意境之高毋庸置疑,甚至可以說是無限接近於真理或者幹脆就是通向真理的道路。

而這一個關乎藝術與真理的邏輯,適用於任何事物。

任何事物都有一個完美的狀態,而那個完美的狀態我們就可以看成是一部分的真理,如果說得更形象一些那麼就是:偉大的真理之樹的樹梢上一片葉子的脈絡。

而真理之樹的主幹和根係,我可以把它看成是它所在世界的法則,也可以說是天道。世間萬物的完美的狀態都是真理之樹上的一段枝節,依托於真理之樹而存在。

古人的順應天道應該便是順應真理,遵從世界的法則吧,畢竟是這個世界創造了我們,不是我們創造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東西憑空出現,憑空消失,如果有,那麼就是真理之樹上有這麼一節枝幹它專門負責讓一些東西憑空出現,憑空消失,除非我們能夠去操控真理之樹,否則這一切的一切我們人類隻能去看著它發生而已。

我們隻是在發現,探索這個世界罷了,所謂的改變世界,不過是人類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這個世界本來沒有的東西,人類發現不了,也就從根本上不可能去創造,沒有創造也就沒有改變。

說到底我們人類所有的創造發明也不過是在利用這個世界已有的資源讓自己生存下去而已,與螞蟻築巢,鳥兒搭窩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隻是相對來說,我們人類幹的更漂亮,更高端,更徹底。

到了這時候我們也就可以理解佛經上古代賢者說的那句這個世界太浩瀚,人有那個時間去研究探索整個世界不如專注於自身的話語了。而這個專注於自身並不是針對於個人,而是人類整個族群。

一個人即便他的領悟到了很高深的境界,他的眼光已經遠遠的超過常人,如果他不為人類這個族群做任何事,他不去分享他的領悟,他的看法,他對於這個世界那高人一等的認知。那麼他的領悟,他的探索,他的整個存在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隻是為了滿足自身想要去領悟,想要去探索的那樣一個意願?太自私了吧。

如果人類站在頂端的人都不願去分享自己的成果,何況其他人呢?或許這也就是人類無法擺脫自私這一個劣根性的原因所在吧。起碼從一個物種的生存發展角度去看的話,個體的自私確實是個問題。不過呢,如果把人類當成是這個世界創造出來的藝術品的話,這個結果可就直接反轉了,正是因為種種的對立麵,人類社會組成才更顯豐富,也正因如此,看到了這一點的人類的個體,秉著“順應天道”的原則,或是置身世外或是隱於市中,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

還是換個說法吧,藝術家自然是可以將自己的意願寄托於藝術品中,想要怎麼把弄自己的作品是藝術家的自由。而藝術品的品質不論達到了什麼程度,都隻是藝術品,與藝術家都不在一個維度上。藝術品所有的猜測、質疑,對藝術家來說,可以不當做是幼稚可笑的,那也都是意料之中的,這一切本來就是藝術家刻意安排的。也可以這麼說,如果藝術品的發展遲遲達不到藝術家所期望的程度,當藝術家沒有了耐心以後,親自動手改動的話,不論改動到什麼程度,對原藝術品來說都已經不是同一個東西了。當然了,凡事無絕對,若是藝術品可以與藝術家直接溝通,結果自然又是大不相同了。

念及此處,鍾學友微微一笑,思緒,通了。或許沒有十成的把握,起碼方向八成不會錯了。

其實這次研討會是小範圍的,由每個學校的教導主任或是副校長、校長任選一人來參加,主要是讓大大小小的學校來彙報、溝通教學中出現的問題,會議地點也就是在天海大學找了間寬敞點的會議室罷了。這其實也是天海市教育局的例會,學期末了,這一個學期中出現的問題都得彙總一下,然後討論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雖說問題給上級彙報後,上級總會有個說法,可很多問題都是地區性的,最熟悉情況的是地方上,還是地方上自己拿出解決辦法來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