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見鹹寧能出來迎接,心中極為高興,她連忙說道:“姐姐大婚在即,做妹妹的應該早些祝賀才是道理。”“妹妹能夠如此,鹹寧的心裏是萬分地感激。”
見上官在畫室裏給太監和丫鬟們畫像,常寧微笑而言:“姐夫是為大明朝的駙馬,卻能放下身段給奴才們畫像,這在曆朝曆代都是極其少見的現象。”上官一聽,十分尷尬,隻能默默無語,當作啞巴。常寧見他無言以對,便很不高興地離開了畫室。
鹹寧見此,十分著急,連忙過去解圍,她對著常寧,耐心地解釋:“上官乃宮廷的畫師,並不是什麼大明朝的駙馬,他來到‘沁芳齋’,僅僅是為了畫像而已……”鹹寧的話還沒說完,常寧連忙打斷,驚呼道:“姐姐,大婚在即,切莫胡言亂語,若是壞了彩頭,豈不是害了自己?”“鹹寧之語,切切真真,倘若妹妹不信,等到大婚之日,就會自然清晰。”常寧迷糊,鹹寧明明是和上官伯達喜結良緣,怎麼會突然變卦,另有其人。可是,看鹹寧那認認真真的樣子,不像是在誆語欺騙妹妹常寧。
鹹寧見常寧還在沉思,便急忙拉著她,來到了上官的麵前,畫師能否給妹妹畫像?”“給常寧公主畫像,乃是上官伯達一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可是,就怕上官的畫筆笨拙,損壞了公主美好的形像。”誰也聽得出來,上官是在婉言拒絕,常寧想,我是一個大明朝的公主,難道還不如‘沁芳齋’的太監、丫鬟?上官伯達,你也太會欺負常寧了。
常寧越想越氣,情緒難以控製,她對著上官,憤怒地吼道:“一個畫師有什麼了不起?本公主還不稀罕。”春花見此,故意取笑:“公主可找邊畫師的啊,上官是專門為皇後的子女畫像,對貴妃的孩子嘛,沒有義務。”一個丫鬟,也敢如此張狂,常寧忍無可忍,正要舉手打她,鹹寧連忙勸阻:“妹妹是大明的公主,哪會和奴才一般見識?消消火,她是鹹寧的丫鬟,姐姐自會調教,無須妹妹操心。”‘沁芳齋’也太會欺負人了,常寧的丫鬟見狀,也不管主人同意不同意,拉著常寧,懊惱地跑出了‘沁芳齋’。
見常寧主、仆,灰溜溜地走了,‘沁芳齋’的太監、丫鬟們笑聲一片。
鹹寧生氣地說道:“你們隻顧自個兒高興、解氣,卻不知日後會產生何種的後果?”她走到上官的身邊,輕聲地責備道:“畫師也是,不就是多畫一張像嗎?對你來說又有何難?”“如果換是別人,上官一點都不難,但是常寧卻大不一樣。”大家疑惑,連忙詢問上官,究竟是為了什麼?上官解釋道:“王貴妃這房,是宮廷畫師邊景昭負責畫像的,因為他兼了東廠的掌刑千戶,故而忙得不可開交,難以顧暇。本來就是畫張像,也算不了什麼,更何況還是鹹寧公主出麵,但邊景昭和別人不同,他心胸狹窄、小雞肚腸,上官若是給常寧畫像,他必然會蹠犬噬堯、嫉妒非常,上官和他就會舊仇未了,又添新恨。”看大家一團霧水,上官隻好給大家講了朱母生日、百鳥朝鳳、皇子畫像……完了之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歎道:“你們可知道?上官所做的這些,和邊景昭有著緊密的關聯。”
鹹寧了解了事實的真相後,不但沒有責備上官,還對畫師的顧慮有了更加深刻地理解,她轉而嚴肅地對春花等人說道:“我們相處多年,如同親生的姐妹,往後的‘沁芳齋’,真要改弦更張,重塑形象,你們今天的舉動,成何體統?常寧不管怎樣,那也是大明的公主,如此待她,實屬不該。”
大家都很納悶,怎麼鹹寧會脫胎換骨,從一個居傲侍寵、蠻橫無理的驕傲公主,怎麼一下就變成心平氣和、善解人意的謙虛姐妹?主人都變化了,奴才能不變嗎?春花向著太監和丫鬟們大聲地嗬道:“大家從今天開始,凡是都要動腦筋、想問題,切不可隨意為之,做錯了事會給‘沁芳齋’抹黑,讓公主鹹寧難堪。”眾人點頭應諾,一定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