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宇大陸。
雪域。
一片連接上穹的雪峰,拔地而起,最高處,聳入雲霄,雲霧遮擋處,宛若是神仙居住之處。
最高的一座雪峰,不知有多高,孤聳而起,從山腳到頂峰,都披有白皚皚的雪。若是細看,便能見到,在白雪中,有一條棧道,從山腳環繞而上,通向最高處。
這棧道,用的是白色的木與銀亮的鐵鏈製造而成。木是好木,隻有在這一片雪峰中才會生長出來的神木,喚作白陽木,鐵鏈卻是最為普通的凡鐵,但在這座雪峰上,經年而來,已是不再平凡。
棧道上,有人在前行,朝著峰頂。
但在這座屬於大道玄門主峰的雪山上,除了頂峰之上,來攀爬的,沒有一個是大道玄門的弟子。
一行十二人,為首的,捧著一片深色的甲殼碎片之類的東西,其上有太多的歲月留下的痕跡,已經失去其原本的色澤與樣貌,隻能麵前的分辨出,這是一片破碎掉的龜殼。
他們已經攀爬一些時日——具體一點的,從星辰之墓開始之時,他們便在此地攀爬,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停歇片刻。即便他們修為不低,但因為這座雪山的特殊,依舊感到疲倦。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路的盡頭。
那裏有人在等待著他們,從他們開始攀爬,到現在,一直都在。
一行十二人,最後一人從棧道上離開時,那片龜殼碎片發生了變化。
有一點光亮從碎片中心亮起來,隨著光輝的綻放,龜殼的碎片不斷的崩裂,最後,隻剩下一片半個巴掌大的殘片。
捧著龜殼碎片的青年男子對一直在等待著他們的人行禮,獻上龜殼碎片:“晚輩玄易宗柳青冥,奉家師玄易子之命,送卦象來此。”
一直在這裏等候著的人,身上已經蓋上一層冰雪。從登山的人踏出第一步時,他就在這裏等著,不曾動彈分毫,直到現在。
輕輕抖了抖身子,又將衣袍上殘留的幾片雪花撣去。
文子道微微頷首,也不多什麼,接過龜殼碎片,轉身便離去。
柳青冥也沒有意外之色,早就已經知曉文子道的性子,又不是第一次來,已經是習慣了。
“走吧。”柳青冥轉身也要離去。
幾幾夜,從山腳到山頂,就為了送這麼一片龜殼上來。上來之後連杯熱茶都沒有,便直接轉身回去。這樣的待遇柳青冥能接受,但總有人不能理解。
“柳師兄,為何……”
不等那人完,便被柳青冥的目光瞪了過去,話語卡在喉嚨裏不出來。
“此為演卦。”
一句話便讓其他人打消了疑惑。
玄易宗裏,有一策算機之法,名為演。雖然玄妙無比,但其中有太多忌諱,一旦觸及,卦術便要崩毀,就連算卦之人都要遭受反噬。
柳青冥麵色不太好看,他在策算機方麵,分不能算差。演卦的變化全數都被他看在眼中,從山腳到山頂,便是一登之路。從地到,是演卦的策算之法。從卦象上來看,凶險無比,十死無生,但在最後踏上山頂的一瞬,卻又多出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