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自古以來河北滄州便被稱為武術之鄉,素有“武建泱泱乎有表海雄風”之說。聽外界傳言隱於民間市井的高手數不勝數,是真是偽尚且不論。但徐陽覺得自己不是,幹爺爺也不是。
徐陽的幹爺爺是徐陽父親的師傅,而徐陽的母親則是他父親的師傅的女兒。徐陽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幼時曾聽街坊鄰居議論過,是因為失手打死了一個外地拳師被仇家尋上門來打死。而那仇家見徐陽年幼不忍下手才讓其留下了一條性命。徐陽當時年幼無知信以為真。長大後也曾向老爺子尋求真相,老爺子在青石台階上磕了磕煙袋鍋子,一斜眼,放屁!
雖然未曾見過父母一麵但徐陽還是把父母當年留下的一塊玉佩帶在身上留個念想,當然留下這玉佩的另一個原因是這玉佩用料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十分珍貴。若是那天徐陽落魄的窮困潦倒也可以賣了這玉佩救急,這個想法老爺子當然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隻會讚歎一聲好孩子懂事了真是比你爸爸強之類沒譜的渾話。
而徐陽之所以走上拳師這條路是因為在徐陽四歲的時候得過一場大病,身體十分虛弱。老爺子摸了摸徐陽的筋骨,什麼都沒說。第二天早上問徐陽:“想吃藥麼?”當然不想老爺子頓了頓又問:“想打針麼?”還是不想。老爺子歎了口氣:“跟我學拳吧。”
徐陽就這麼糊裏糊塗的跟著老爺子連起了拳法,也沒拜師也沒行禮。按老爺子的說法徐陽練得這一門拳法當屬太極,但一共卻隻有兩式,一是聽勁,一是鞭錘。徐陽十幾年來聽勁有了不小的火候但打法上的鞭錘卻因為當年那一場病身體虛弱隻有小成的境界。
老爺子曾教過徐陽,這國術共分七層境界。乃是明勁、暗勁、化勁、丹勁、罡勁、外罡和最後的破碎虛空見神不壞。
明勁者,乃是練精化氣的功夫,把渾身勁力練的能凝成一股,隨手出招都能打出炸雷一般的脆響來,能與五六個壯漢相鬥,這便是明勁的工夫了。
暗勁則是練拳的人體力充沸毛孔閉鎖不住便有暗勁勃發,打到人身上如針紮一樣。也是人們常說的煉氣化神,念頭通達練起拳來方才進境神速。達到這種境界的人已經開始鍛煉自己的精神念頭使其堅定和強大了。當人練到化勁是指的便是將暗勁練到全身,傳說中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境界說的便是人練到化勁時念頭強大感覺靈敏,就算是一隻蒼蠅落到身上也能感應到,自然而然的暗勁勃發將蠅蟲震斃。已經是煉氣化神的上乘功夫。
第四層的丹勁乃是拳師將渾身氣血聚在丹田處凝成一團練成抱丹坐胯的功夫,行走坐臥能時常搬運氣血,渾身體力幾乎無窮無盡不可思議的境界。達到這種境界人的思想念頭強大到不可思議,即便是在睡眠中他人的視線落到身上也能察覺出來,可以稱作煉神還虛的境界了。
第五層的罡勁便是老爺子年輕時的巔峰境界,罡勁又稱剛圓之勁。比暗勁更加高明,就算是一拳打到人的腿上也能把內髒震成一灘肉泥。而且不必發出體外,更加的節省體力。能練到這一層的拳師對於筋骨血肉的掌控已經非常強大了。
而這最後的兩層境界老爺子也是知之甚少,能達到這種地步的無不是一代宗師如楊露嬋董海川一流,最後的那一層就更是隻有民國武神孫祿堂達到過。
徐陽練拳十年,因天賦所限隻達到化勁功夫。便是因為當年那一場大病留有暗疾未能及時調養導致氣血虧空,強行抱丹隻能是有害無益,故而止步於此。雖然拳法境界上不能再進一步但徐陽也算得上是天資聰穎,時常閱讀拳經,研習國術前輩留下的經驗感悟。對於拳法的理解倒是比常人深刻許多。徐陽總感歎人生無常,若非當年那一場大病他在拳法上的進境便不會止步於此。若非當年那一場大病他也不會習武練拳。並非是老天不公,隻能說時也命也。老爺子看他長籲短歎的倒也心煩,便打發他去武當山送請貼,請老友來此敘舊。
老爺子的那位朋友和徐陽到也有幾分淵源,那人練得乃是武當門下的真武太極拳,招式要比徐陽練的太極多得多但根基上還是以聽勁為重。徐陽的聽勁功夫便是有三分得自這位道長的真傳。徐陽幼年時曾與爺爺一同居於武當山,徐陽每日纏著爺爺和道長練拳,這道長見徐陽生的可愛,加之老友囑托。也不藏私,將畢生所學悉心傳與徐陽。雖然與自己習練的拳法不同,但徐陽還是用心記下,留作參考借鑒之用。